重,竟不顧虛青子等人的反對,強行將他所領的一萬親兵交給了自己。這一萬人是月氐精銳中的精銳,是太子身邊的死士,所以,她猶豫了,她不能為了自己自私的願望而讓拓拔寒犯險。這一次,她只想讓自己來承擔!子堯啊,子堯,你還不離開麼?只要你一離開蘇特沙,自己便百無所慮了……
“眾將聽令!”猛得一甩輕舞飛揚的羅裙,她面上轉冷,竟有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神聖光輝在眼中流轉:“孫離將軍帶一千人馬從南門出,進入十里外的丘陵地帶,即刻布上五行大陣,要在今夜之前完成。”
“末將領命!”孫離踏前一步,右手擂胸,堅定回道。水月點頭,轉而望向蘇爾薩:“蘇爾薩領兵三千,將我們一路帶回的黑泥全部放於戰壘高處,投擲機及強弩機主要安置於左右兩邊,弓手不得少於一千人。”她的聲音輕緩如流水,蘇爾薩精神一震,將胸口擂得咚咚作響。
不知為何,水月覺得腳下有些虛浮,有許真得是想的太多了吧!緩緩坐於紅木大椅上,她有些疲憊的繼續說道:“託答兒,你記得我剛才讓你做的,然後帶著五百人去設定排地障,地釘、拒馬、繩索,一個也不要少!”
“奴才這就去!”託答兒是個急性子,行過禮後便如風樣奔了出去。彷彿再無任何疑漏,水月唇邊終於泛起一絲淺笑,回眸溫婉瞥向一直站在她身側的古麗,柔聲道:“古麗,讓你帶的古琴你可帶了?”古麗低聲應了一聲,她這才放心的往椅背處靠了靠,眼裡帶著濃濃的霧氣,讓人如墜星河。她嫣然的笑著,幽幽而美麗:“阿骨朵乃蒙族神將,就讓我為其彈奏一曲《瀟湘水雲》,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
月玲瓏 金戈鐵馬(七)
天陰沉沉的,晦暗無光。連綿的倫克山在霧氣中時隱時現,冬季過後的草原顯得潮溼而又沉悶。遠遠的地平線逐漸傳來陣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震碎大地的耳膜。依稀可以看到黑壓壓的人頭贊動,金屬鎧甲與馬蹄交相暉映,氣勢磅礴震人心魂。
而在草原的另一邊,黃金鎧甲迤邐長天,旌旗飄舞翻轉,在初春的寒風中裂裂作響。大軍中央有架華麗的大輾車,明黃的簾幔隨風輕揚,裡面斜倚著身著白底黃金線織就的五爪金龍圖案的華服男子,稜角分明的俊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淺笑,他有些慵懶的掃了眼身旁矮几上的清茶,那裡面正因為劇烈的地動而泛著淡淡的漣漪。纖細的手指將白瓷的茶杯端起,他冷哼一聲淡淡說了個字:“圍!”
一匹通體漆黑的戰馬昂首長嘶,就見大軍開始緩緩移動,從左右兩邊竄出幾百騎往前奔去,眸子裡流轉著一絲殘忍的精光,他狠狠放下了茶盞,對立在他身後用厚重的裘毛大氅包裹嚴實卻還是微微發抖的老人道:“相國大人心中可有決斷了?三皇子擁兵自重,不聽本太子節制,還做下勾結倭人以圖帝位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來。本太子萬般無奈之下才不得已率兵將他攔下,請相國大人將其帶回領罪。”
站在身後的林文博早已凍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他萬沒想到這北方竟寒冷如此,明明就已進入春季,可他卻只覺如墜冰窖。花白的鬍子上結滿了一層薄薄的霜氣,他眯縫著小眼望向遠處,略微思索片刻沉呤道:“太子殿下說的不無道理,若是三皇子願意交出兵馬隨臣回帝都的話,興許皇上並不會對他怎麼苛責。只是,……唉!但願天隨人願吧,三皇子不要太過固執,否則,臣只有奉旨行事了。”
子沐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他一眨不眨的看著蒼墨調動兵馬,微眯的深眸中隱藏著狂喜:子堯,你可知你的自負與自傲會讓你失去什麼嗎?想要從我這裡過去支援月氐?哼!痴人說夢而已,我是斷不會讓你去幫拓拔寒的,月兒聰明過人,定會將阿骨朵拖住,等將你拿住,我便再去做個得利的漁翁。你與拓拔寒,都將敗在我的手中!我才是最後的勝者,只有我,才能擁有月兒。只有我!
豁然起身,他大喝道:“牽馬來!”翻身躍上高大戰馬,他狠夾馬腹往前射出。身後立時有青文、青武尾隨其後,他要去看看,他要親眼將那個驕傲的男子踩在馬下。
銀白耀目的身影靜靜立在土坡上,早在那金黃的顏色刺痛了他的眼,他就知道,今日——怕是要來真的了!
肩胛上黑色的曼託羅異常妖冶,比寒冬還要冷冽的眸光落在極遠處的豔黃身影上。自己有著睥睨天下的武功,他本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他留在蘇特沙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蒙族至寶——月魂草!因為他知道,只有這種草,可以解忘情丹的毒性,這是母妃親口對他說的。瑤雪曾說:月魂草長在極寒之地冰雪之巔,在它周圍常有劇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