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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處,反倒成了家中負累。

別看女學裡來的四個姑姑都是有頭有臉,回宮去,照樣點頭哈腰,仰人鼻息。

到底養在深閨,遠離京師,見識少了些,想不出門道。眼巴巴瞅著他,剛才眸子裡還冒火呢,這會兒又楚楚可憐起來。

“這會兒曉得學的東西不足用了?”手掌還撫在她面龐上,難得她忍氣吞聲,他便得寸進尺,沒與她客氣。

有求於人,七姑娘識趣兒點一點頭。這人一頭嚇唬她,一頭逗弄她,她覺著自個兒果然好性情,都快習以為常了。

“入學時候多用心。”這卻是嚴正告誡了。“每年放出宮,除了到年歲的宮女,女官亦在此列。”

“女官?”她愕然睜大眼,不敢置信。“新入選的宮女能考女官麼?歷來不都是從頭等宮女中晉人?且那女官好歹也是有官職的,哪裡是隨意就能考上。聽說許多進宮三五年的姑姑,也沒能過得了晉升試。”

為她領路的付女官,時常會在路上與她講一些宮裡的事兒,零零碎碎加起來,她也略知一二。聽他那意思,越過那道坎兒,一躍就能躍到女官上頭去?這跟她知曉的情形,相去甚遠。

“聽說最新晉的女官,沒甚資歷的,都需經過六局的考察。不說樣樣精通,至少二十四司,要能摸得清其中的門道。再加上文史禮樂,女紅廚藝,樣樣都需考校。就光一司掌的職務,平日裡沒實實在在經辦過,單憑死記硬背,考場上定然行不通。宮裡頭都是老油條,缺斤短兩的事兒沒少做。底下人偷奸耍滑糊弄起上峰,這樣的事兒不是沒有。”

“再說了,新進宮便是女官,誰服氣呀?要我,我也不甘願。還不知要如何使絆子,拖後腿。女官能升就能降,差事辦不好,刷下來,日子更不好過。”

聽她絮叨,一張小嘴兒伶俐得很,嘴皮子翻來覆去。話裡話外就一個意思:那晉升試不好考,懸樑刺股都考不過。

這沒出息的,說起跟入學考校沾邊的,還沒怎麼著她,已經哀哀叫起苦來,嚷嚷得比誰都大聲兒。

“而且也沒聽說女官能在前朝當職啊。這麼著,除了體面些,跟宮女也沒差。”怏怏的,倒像怪他令她空歡喜一場。

見她眼裡霧濛濛,再逗弄下去怕是又要與他彆扭。遺憾作罷,退回去端坐著,轉眼又是一副肅穆樣子。

於女官這事兒上頭,她滔滔不絕,接二連三的發問。他不屑多話,回得乾淨利落。

“內廷新建,規制有變。大半人會放出宮去,留下的……”他眼中俱是冷意,頭一次在她跟前露了殺心。“死人佔著官職何用?”

她渾身打一個激靈,背脊涼颼颼發寒。

晉升名額有限,定是許多人擠破了頭,盯著那位置不肯撒手。他話裡意思……沒空擋,便強行“請”人挪位置麼?

膽兒小縮一縮脖子,眼中露出絲怯怯。怎麼挪法兒很是講究。是請已經有官職的下來,騰出空位;還是阻斷底下人汲汲營營往上爬的決心?

早知他不是簡單的人。世人推崇的是才高品貴的公子玉樞,而他除了這個尊號,還是當朝國公府世子,手握大權,生殺予奪。

“這麼著,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會不會髒了您的手?”

早料到她是這麼個反應。就她這副軟綿綿的性子,沒犯到她頭上,她便想著愛惜羽毛。他敲一敲桌案,溫聲細語問她,“是怕髒了本世子手,還是怕因你造下殺孽?”

用著這樣緩和的語調,戳破的卻是血淋淋的事實。她再笑不出來,垂著眼眸,心裡掙扎得厲害。

“不妨說與你知曉。昭和七年,不僅有宮女晉升女官的考校。更會在任職不滿三年的女官中,再行復試。排位前十者,可入官衙行走,任侍書女官一職。平日謄抄公文,收錄卷宗。憑腰牌出入宮牆。”

他丟擲誘餌,她果然驀地就來了精神。官衙行走?還能出宮?且與後宮毫不沾邊兒……這樣香噴噴的餡兒餅,七姑娘立馬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得爭上一爭。

“你可想過,文王為何突然下詔,命女學裡一應貴女進京備選?”他目的達成,還有更要緊之事,需叫她知曉。

七姑娘點頭,幽幽看著他。無需他問,她已想得明白。“這話可是您先問起,真要說了實話,您可莫倒過來,又怪罪我壞了規矩。”得他應下,她忽而很是感概,長長嘆一口氣。

“左不過那麼回事兒。那位胃口大了,想要吞象。女學裡的姑娘都是棋子兒,將來能做聯姻之用。那位瞧著不痛快,索性下了王命,統統收進宮裡。老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