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指頭觸到男子陽剛的身軀,除姜昱外,他是第一個與她肌膚相親之人,雖然有幾分半推半就,心裡卻不是不願意的。
這人看上去長身玉立,實際頗為結實。她被他困在懷裡,索性安靜下來,眼珠子轉一轉,在他絲滑的緞子上描摹比劃,嘴裡低低呢喃。
“您得叫他們退遠些,不許叫人瞧見。”有了世子不良示範,七姑娘只得退而求其次。
嗯一聲應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微眯起眼,仰著下顎,喉頭滾動,眼底渾濁不清。這丫頭不知,他受不得她撩撥,記憶裡那些酣暢淋漓的畫面,仿若浪頭,一**洶湧而來,險些叫他失了沉穩。他於她有難以啟齒的念想,可她偏偏年歲擺在那兒,葵水未至,他無法動她分毫。當真惱人。
“阿瑗。”很陌生的叫法,便是前世,也沒喚過她名字。
她專心致志,驟然聽聞他叫她,初時還沒反應過來,手上再比劃一番,腦子慢半拍,總算聽清他喚的是“阿瑗”。
不老實的指尖驀然頓住,她怔忡著,神情漸漸羞赧起來,溫和的眸子頻頻眨動,很是失措。
怎麼這樣叫她……除了家裡人,閨名與女子而言,意義非凡。
腦子裡一遍遍回想他喚她“阿瑗”的聲音,眼裡水光盈盈,不知如何回應,便慣常裝了縮頭烏龜,稍稍扭一扭,掛他身上紋絲不動了。
好笑她麵皮這樣薄,他不過喚了她名字,倒叫這丫頭消聲斂息了。
“背後說人壞話,犯了口舌。”在他背後一筆一畫,最後一字因著他出聲喚她,尚未完成。卻不難猜出,她寫的是“世風日下”。
他無視禮教,逮了她跟前親近,她默不吭聲,在他背後嚴詞聲討。力氣上敵不過他,吃了虧,她便拐著彎兒的怪他僭越規矩,欺負人。
原是如此,難怪聽她說起往事,她與姜昱時常打鬧。卻是她認定親近之人,便格外隨意些。
顧衍眸中帶了笑意,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絲毫不動怒。
安靜伏在他身上的小人,聞聽此言,環在他脖子上的小手緩緩探到背心,胡亂摸一把,也不顧揉皺了他考究的錦袍,仿若在宣紙上寫錯了字兒,毛筆塗抹一番,留下團黑黝黝的墨漬,死無對證了……
這無賴樣子。哭笑不得,扼住她手腕,將人擱腿上,捉住了不允她逃開,托起她下巴正對著他。沒忘了方才心頭的不痛快。
“本世子比賀幀嚇人?初見那時,叫你防賊似的防著?”一指點在她眉心,輕輕一摁,無聲脅迫。
剛才沒對著人還好一些,這會兒他熱熱的鼻息打在她臉上,更尷尬了。這人長得好,看久了容易眼花。要是她被他色相迷住了,豈不丟人?
於是垂著眸子,哼唧兩聲,怕他不滿意,好歹說了真切感受。“您與那位,都挺唬人的。冥冥就覺著危險,自然要逃開些。不過您跟侯府那位不同,我見您時候,起初幾回,心肝兒都打顫呢。對那位就沒有這樣的事兒。”
“哦?”他撥弄她細軟的睫毛,惹得她梗著脖子不敢妄動,心頭總算沒了陰鬱。
心肝兒打顫?小丫頭很會說話。可惜不是心旌搖曳,否則他會更加滿意。
“可還有旁的不同?”她弦外之音,他豈會不知?這鬼機靈,用了個“唬人”,實則是想說“會糊弄人”。如同她能瞧清賀幀的真性情,於他,她亦是心頭透亮。
在這事兒上,他彷彿格外有耐性追究。七姑娘絞盡腦汁,他兩人都是好樣貌,都是好家世,都是老奸巨猾!還有什麼不一樣呢?
小手無意識撥弄他襟口的盤扣,她想事情時候,總有個壞習慣,手上老愛捻著個物件。
他很有耐心等候著,視線落在她白生生的手指上,目中光芒明滅。
許久過後,七姑娘瑟瑟抬頭,極快瞄他一眼,帶著點兒心虛。
“那位因著您的緣故,三番五次戲弄人。可是到底與您愛捉弄人不同。”話裡帶著淺淺指責。
他俯首看她,望進她水潤潤,怯生生的眸子裡,下巴落在她額頭,輕輕摩挲兩下,透出些****的味道,溫言鼓勵。“接著說。”
於是車廂裡響起七姑娘結結巴巴,羞不可抑的忿忿。
“半月前您要問這話,我未必能答得上來。可如今是鬧明白了,同樣的戒備,為何對您更懼怕些。原是因為,是因為……”
“為何?”他亦被她勾起濃厚的興致。
捂著眼睛,她只覺太難為情了。“您對我這樣的丫頭,也能存了非分之想!瞅著狼來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