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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被眾人孤立,七姑娘洞悉過後,只做了聾子,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溫書。

悠悠之口,唇槍舌劍。做皇帝的尚且堵不了,她又何必將這副沉甸甸的擔子,不自量力,往自個兒身上攬。

“難得的通透人。”冷言冷麵,早被眾人敬而遠之的殷姑娘,丁點兒沒覺著被人孤立有甚不妥,一副同道中人,前輩的口吻,仗著身量比她高,拍拍她肩頭,頗為讚賞。

冉姑娘抿嘴兒偷笑,身為顧大人安插的棋子兒,多多少少知悉內幕。七姑娘被那位捧在心尖兒上疼惜,得世子爺一人厚愛,旁的些許微薄交情,甭說七姑娘如何看待,要換了那位,怕還覺得礙了他的眼。

當初七姑娘與殷姑娘交好,世子爺勉強應下,可依舊看管得嚴厲。冉青大著膽子猜想,許是顧大人不喜七姑娘被旁人勾走了心思,心裡頭大不樂意。

五姑娘只以為七妹妹又是成竹在胸,深藏不露。沒將外頭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放在眼裡。

於是一屋子人,個個兒處之泰然,將壓在延華宮頂上,烏鴉鴉密佈的陰雲,當了春風化雨,消散無形了。

“沒能擾亂她心神?”公子成立在廊下,逗弄鳥雀兒。唇舌一擺弄,便撥出聲口哨。逗得籠子裡嬌養的金絲雀兒,撲騰著翅膀,應聲啾啾鳴叫,很是有靈性。

他便挑起竹籠的門欄,很是仔細捉了雀兒在手心,另一手輕柔撫過它金燦燦,毛茸茸的翎羽。和煦的眼中,起了絲訝異的精芒。

頭一次,不因女子容貌之美,而是對這人本身,生出些興致。原本聽說顧衍藏了個女人在衙門,已是納罕至極。之後傳言這女子關乎太子一樁大事兒,便不能不再做了耳邊風,放任不管。他進宮說動王上對顧衍稍作試探,哪知竟在她身上碰了個釘子,令他無功而返。

如今,倒是能夠認定,這女子的確有過人之處。遺憾卻是,終究未能查明,傳言她關乎一件大事,此事是否屬實。或是,鬧出這樣的風波,不過掩人耳目,為一己私情罷了。

“你方才言說,除去自己人,令有人暗中與她下絆子,將手伸進了司禮監?”

整個內廷幾乎便是巍氏一手遮天。風吹草動,又豈能逃過他耳目。捻幾粒磨碎的粟米攤在手心,那金絲雀兒抖抖脖子上的羽毛,瞅了瞅,許是剛進了食,便偏過腦袋,不肯低頭啄米。

身後那謀士抄手作揖,話裡帶刺兒。“然。卻是與國公府早定下親事,王上欽封幼安郡主,八王之女。”

幼安身世,世人皆知。此刻點明,卻是不加掩飾,帶了幾許譏誚。之於這位在北地聲名遠播的郡主,極為看不上眼。

公子成抬了抬眉眼,不輕不重,垂眸呢喃,“原是她麼。”之後再沒了後話。

那人對自家公子脾氣很是熟悉,聞聽公子此言,便知公子對這位郡主,亦是不提也罷的。

“叫底下人盯緊那婢子,與幼安些方便。”話畢,送了手心的金絲雀兒回籠子,食指一撥,輕巧摁下門閘。

兩次落空,叫她得了一時自在又如何?便是晉升了女官,區區一女子,他若當真要對她出手,不過玩弄股掌之間矣。

“拎下去,蒙了布巾,三日不得見光。養得太嬌,忘了本分。”手腕一揚,便將手心那鳥兒不肯吃食的粟米抖落到遊廊外的石階下。接過隨侍遞來的雪白絹帕,公子成儀態溫雅,仔細淨了手。

府上專門奉養這金絲雀的侍人,趕忙提了鳥籠子下去,心頭不由慼慼。也不知何人招惹公子不快,遷怒這鳥兒,當真可憐……

再兩日,女官試定在養和殿終選,令諸人始料不及。此次挑選女官非同一般,竟不在後宮之中,破例的,遷往掖庭一經年空置,僻靜正殿操辦。

七姑娘一身小宮女翠綠襦衫,青絲挽在身後,只束了髮帶。廣袖招招,步履輕盈,跟在應試人群當中,打眼看去,甬道里長長一串兒碧波似的人潮,再不好分辨。

因著離了後宮,姑姑們不許隨行,兩側俱是對襟巧士冠的小太監領路。排在前頭的十餘宮女,裙衫色兒更深些,額間貼了花鈿,俱是近些年苦於沒有空缺,沒法子晉升的頭等宮女。此番得了機會,再不願錯過,自是卯足了勁兒,就等著出宮前最後一搏,嘔血也要掙出個前程。

文試安排在大殿前寬敞的空地上,設矮几竹蓆,置筆墨若干。近百人,鄰座隔著逾半丈遠,四周圍還有許多執筆肅立的宦官,森然的目光,來來回回在底下穿梭。若然有膽子大的妄圖舞弊,逮著了必是重重責罰,下檄文通告其親族。

七姑娘拎著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