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吃了苦頭,居然光打雷不下雨。不知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的道理。
這般隱忍,是隨了誰?
這不,她一旁瞧著小傢伙的可憐樣兒,沒覺著有多心疼,光樂呵去了。笑倒在他懷裡,懷疑御醫教的這法子,擱她兒子身上,倒是管不管用。
與七姑娘不同,顧大人一臉專注看著詵哥兒。像是惱了她幸災樂禍,他拍拍她腦門兒,不贊同瞥她一眼,將她扶端正站好。
回身吩咐照看詵哥兒的陶媽媽,“再觀察兩日,若是他仍舊不改,儘快遣人來報。”
七姑娘心想:這時候這人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作風,真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了。寵孩子是一回事兒,教養又是另一回事兒。
這樣的顧大人,至少在養兒子這問題上,真是令她放心。
正感概自個兒生下詵哥兒,本該由她這內宅婦人擔下的擔子,他自覺自願分去一半兒。便聽這人似不經意道,“今秋宮宴,阿瑗可願往?”
七姑娘笑意凝在臉上,實誠搖搖腦袋。不願意,不願意,自然是千百個不願意的。
一提宮宴,她心裡就直顫悠。除了頭一年進京,他帶她進宮登高望遠,相顧祈願。之後每年,總沒遇上好事兒。
宮裡那地兒太複雜。可這宮宴,是她說不去就能不去的?皇家顏面,又置於何地?
疑惑盯著他,不明白他怎會突如其來,生出這麼稀奇古怪的一問。
讀出她眼底探究,他捉了她手,輕捏了捏。垂眸一剎,眼底意味難明。
“既不願意,便隨我提早離京,到京畿各地巡察汛期工事。帶上詵哥兒並一眾僕婦,四日後啟程。”
第400章 偶有小疾,誰人心疼?
屋頂稀稀落落的雨聲,擾人清夢。七姑娘翻身打了個呵欠,慢騰騰睜眼。入眼盡是灰濛濛的天光,因著落雨,又隔了層紗帳,瞧起來越發顯得晦暗。
她愣著醒醒神,這才從傍晚的錯覺中恍然,如今已是第二日清早。
人睡得迷糊,再睜眼,竟有些分不清晝夜。
剛欲起身,胳膊肘一支,頭皮竟被扯得微微發痛。這麼一下子,人倒是全然清醒了。
回頭一瞧,卻是自個兒髮絲被他壓在枕上,他面朝她的側臉,剛好壓住她幾縷彎曲軟和的髮尾。
這畫面惹人遐想,就彷彿他一整夜都埋頭在她腦後那捧烏黑的長髮裡,睡容安然。
她心間有一股淡淡的甜蜜淌過,挪一挪身,悄悄探手回去,指尖向回勾弄。
此時已是離京二十餘日上頭,出門在外,他無需早朝,她也就漸漸習慣清早一睜眼,立時便能見到他的身影。
這份恬淡中的舒適安寧,得之不易,彷彿是偷來的。她只盼這般安穩閒適的日子,再長久些才好。
“幾時了?”
屋裡驟然響起他微啞的嗓音,人沒睜眼,被子底下先前因她轉身而滑落的手掌,自然又搭攏回她腰上。
她很是洩氣,饒是自個兒如此小心,仍舊逃不過這人的警醒。
本沒想吵他好睡。
要瞅更漏,需得靠坐起身來,掀簾子往外瞧。她輕推推他,小意提醒,“壓著頭髮了。”
他這才睜眼,眼底除殘留的慵懶外,目光清明沉靜。看著她,很是自覺抬了抬肩膀,待她抽回髮絲,復又躺回去。聽著廊下滴滴答答的雨聲,沒起身的打算。
“辰時快到了。”她縮回腦袋,欲批了衣裳到隔壁屋去看詵哥兒。
這時候想來詵哥兒也快醒了,她還能趕著過去給小兒餵奶。雖則這趟出門也帶了乳母,可詵哥兒認人,每每由她喂,都能多吃幾口。
他聞言輕應一聲,二話不說便將她翻轉過身,攬回懷中。
“外間落雨,天涼,多睡會兒。”
低垂的目光自她雪白的脖子向下遊走,順著鬆開的衣襟,掠過她漂亮的肩胛骨,終是定在她高高隆起,飽滿的胸脯上。
最近這段時日,隨著小兒長乳牙,餵奶時一不當心,便能弄疼了她。
而她一心只顧多喂詵哥兒奶水,即便疼得受不住,皺了眉頭,當他面前,她也強忍著,不肯叫喚。似怕他不答應,要將詵哥兒扔給乳母帶。
七姑娘正急著起身呢,不妨被這人又摁回去,連忙衝他講好話。
“您先躺著,妾身去去就來。”
也不知懷王如何就準了他所請,這人打著巡查的幌子,早晌午不出門辦事,連帶她也被跟他賴床,一日比一日起得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