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蘇掩去面上的恐懼,盈盈笑道:“蕭越?難為你來了呢。”
蕭越揮了揮手,毫不在意的模樣,“最近北方出了些事,哥哥的行程被耽誤了,不然肯定趕得上給墨蘇姐過生日的,我怕墨蘇姐你因為哥哥沒來的事情生氣了所以才趕來的。”
程墨蘇纖細的指尖微微捉住蕭越藍色的袖子,眸帶笑意,“你應該剛從英國回來吧,沒休息好就趕過來真是難為你了,我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她抿唇輕笑,“對了,佐為哥哥近日都沒有寫信前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蕭越聳了聳肩,也是一副並不知情的模樣,“前幾日託人捎了封信,北方現在好像在封鎖什麼一樣,送封信都是難上加難,所以哥哥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這樣……” 程墨蘇微微點頭,一雙清澈的眸如同一汪池水,還欲在寒暄一陣子卻見蕭越目瞪口呆地看著不遠處。程墨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他在凝視的竟是少弈。
少弈緩緩走來,步伐平穩磊落,眉目間的英氣呼之欲出,露出一個難得一見的笑容,握住了此時呆如木雞的蕭越。“蕭越,好久不見。”炯炯有神的眸光中一片澄亮。
“少弈哥。” 蕭越還未從剛才的震驚中迴轉過來,愣愣地說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走投無路之時是佐為推薦我來這裡做工,謀生而已。”他一字一頓,剛勁的聲音悄然迴盪在幾個人的中間,一雙黑眸如盤旋天際的隼,“你與佐為許久未見了,可能沒有聽他提及這些事情。”他掏出一個信封,“下次你去寄信的話麻煩把這封也一併寄給他,我也有一些事情想傳達給他。”
蕭越看了看淡黃色的信箋,握在手中雖格外輕飄可他心裡卻十分沉重,一些事情在他腦海中慢慢清晰了起來,他握信的手又緊了幾分,抬眸的瞬間帶了幾分鄭重,“是!一定傳到!”
程墨蘇的水眸在兩人之間流轉,少弈的雙唇緊閉,窗外的星光撒在他的身體上更顯得他英俊挺拔,那雙眸中滿是堅毅,看起來正氣凜然。再加上他和佐為哥哥的親弟弟蕭越也認識,那是不是可以減除對他的疑惑了呢。程墨蘇輕舒了一口氣,千斤重的心情突然輕了起來,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甚,“劉叔,你帶蕭越入席吧,然後吩咐宴會開始,讓他們自便吧。我身體有些不舒服。”
“這……”劉管家為難地看了看她,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程墨蘇玫瑰色的唇露出一個俏麗的笑容,美若幻境,“劉叔,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讓我任性一下吧。”她朝蕭越眨了眨眼睛,“可以嗎?”
蕭越哈哈一笑,點頭道:“當然了,你的生日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去找杭薇姐姐敘會子舊。”
程墨蘇輕笑著點了點頭,纖纖手指背在腰身之後,待他們都走遠了才盈盈開口,“少弈,送我回房休息。”少弈俊顏上微顯訝異,似乎沒料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微開的視窗間有一絲細微的風偷偷潛入,將她梳妝整齊的髮絲吹得有一些凌亂,她微微攏過那些不聽話的髮絲,別在耳際,玉手滑過白如雪的肌膚,說不出的優雅動人。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漫步在庭院中,各色華燈給他們添上一層層彩色的光圈。眼前的這個女孩才十五歲可是已經出落得如同清水芙蓉般落落大方,少弈在心裡靜靜地想著,不想程墨蘇突然間轉過頭來,兩雙璀璨如繁星的眸子直直對在了一起。
程墨蘇突然笑了起來,不同於往日柔婉清麗的禮貌笑容,這個笑容是心中某種特殊情緒的釋懷,她笑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才緩緩止住,那雙水眸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好什麼?”少弈有些不解。
程墨蘇搖了搖頭,緊了緊身上的雪狐坎肩,一顆寶藍色的胸針在月光下隱隱閃耀,映襯著少女特有的笑容,“沒什麼,就是知道你不是壞人,覺得太好了。”
少弈微微一怔,心中莫名的情緒翻湧而上,程墨蘇的側顏如雪,即使在夜中那雙眸子也依然清澈見底,她笑的樣子,嗔的樣子,柔的樣子,慌的樣子慢慢惹得他停駐目光,本不該如此卻又情不自禁。他刻意沉了沉聲音,恢復初見之時那副冰冷的模樣,“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壞人?”
程墨蘇的長睫陡然一顫,轉過臉來認認真真地看著他,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倔強,“我就是知道!”
少弈不再看她,而是仰頭看著那些在程府的燈光下都黯淡了的繁星,“你並不知道。”他擦過程墨蘇瘦弱的肩,不去看那娉婷的身姿。
華燈下兩人仍保持著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