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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鄭城月不能騎馬,只能乘了馬車。不過好在如今是八月,已經要接近九月了。

自北涼人圍城以來,來苦禪寺的人上香的人越發少了,荒草悽悽,往日裡的紅塵繁華像是煙雲,敲鐘聲在山間迴盪。但來此避難的人不少,北涼人的攻城和大火毀了不好人的家園。不是不想逃出西洲,可是逃出去,如今的晉國各地烽煙四起,又有哪一處是避難之所呢。

馬車在廟門的山坡下停了下來,鄭城月下車,孟管家和孟昭早已等在山腳了。

苦禪寺裡自然有高僧的。

其中苦禪大師最為有名,鄭城月來了,這大師也不過抬眼看了一眼,“女施主要找什麼?”

鄭城月問他:“大師怎知我不是來拜佛的?”

苦禪大師搖頭:“女施主所求,佛祖也不能幫你。”

鄭城月低首,跪在他面前,問:“大師怎知道佛祖不能幫我?大師還不知道我所求呢?”

苦禪大師微笑:“楚少將軍已死,女施主所求不過是虛妄罷了。不求也罷。”

他伸手,疾如閃電,五隻手指猶如鬼爪,一把要恰在鄭城月脖子上。

鄭城月的身體卻在一瞬間往後移去,孟管家已經生生替她受了那一抓,不過好在孟管家也是有功夫的,那爪子不過是在他肩膀上抓了五個骷髏。

大殿中除了幾人,再無其他人。那方才領鄭城月幾人進來的和尚早被這突然的變化嚇得跑了出去。

“難怪公子怎麼查也差不到馮家後面的人。大師影藏得夠深,這一招我只在北涼人身上見過。有誰會知道一個高僧會做這樣的事呢。“孟管家一手按住自己肩膀,一邊道,“當年鐵礦之事才被楚家知曉,在密林中派人刺殺公子的想必也是大師的傑作了?”

鄭城月自然記得少年時打獵和楚然被人刺殺之事,當時楚家對外說的都不過是北涼人。

苦禪大師也不起身,只微微笑了笑:“你又怎知道當年的是我?”

孟管家道:“大師忘記了,你和公子當夜是交過手的。”

是了,當日楚然將她藏在山洞中就去引開了眾人,想來這其中便是。

那時候楚然才十四歲。

苦禪大師微微嘆了口氣:“楚少將軍太聰明瞭。自那以後,我有很多年沒出過手了。雖然和我交手,但是我這麼多年都是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他不知道也罷。我出生在北涼,也不算背叛了晉國人。”

“你在晉國各地講法,其實不過是刺探晉國的秘密罷了。”鄭城月低聲,“如今西洲城外就是你的同胞,你倒也是立了功了。可笑,這大殿外,這寺裡多少人還以為你是菩薩呢,能拯救他們的痛苦,能庇護他們。”

苦禪大師嘆了口氣:“西洲人有難,難道我北涼百姓就好?我們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我只是想不太明白,你竟然會找到這兒。”

鄭城月攤手,手中一把鑰匙,“這是馮琉留下的。我一直奇怪一座寺廟怎會替他保守秘密。後來我又聽馮太太罵楚然。她說連廟裡的大師都不會放過楚然。我才明白,這廟裡必然有替他保管秘密的人,這苦禪寺能被人叫大師的除了你苦禪大師就沒有別人了,所以我就來試一試了。楚然向來與和尚們都沒什麼交情,他又歷來不喜歡聽禪,所以自然不是發現大師你的異樣了,我就不同了。我來這寺裡上過香,也悄悄聽過大師講法,我覺著大師你和小時候給我算過命的苦禪大師實在不一樣。以前想不通,如今倒是明白了。”

想來那個告訴她這輩子會大富大貴的大師已經死了。

苦禪大師笑了一句:“你如今既知道馮琉與我有關,知道了就知道了吧。”

閉目養神,果真一副高僧的模樣。

鄭城月盤腿坐了下來,“大師,你保守的不僅僅是馮琉的秘密吧,還有姜家,裴家,是吧?姜知府和裴家在鐵礦之上與北涼人就有合作,若非楚然發現了這座你們隱藏了很久的秘密,這黑鴉山的鐵將會全部變成北涼人屠殺西洲的刀劍。這個秘密你們藏了很久,楚然定是從中知道了些什麼。馮琉不過是你們的一顆棋子。”

苦禪大師睜眼,“你要什麼?”

鄭城月道:“我要馮琉的賬冊,所有鎮國公裴宏康,姜知府,與你們的書信往來。”

我要什麼呢,我最想要楚然活著。可是楚然還是死了,那麼我只能要那些他的仇人都死絕了才行。我無法知曉楚然之死的罪名如何洗白,但是別人也不能那麼容易活著。

苦禪大師笑望她:“我沒有理由給你。”

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