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來,第一個死的是馮琉外家,也就是馮太太的孃家。馮琉當年沒受牽連,原先以為是沒沾上。原來不過是姜裴兩家幫的忙。
想來幾家早就勾結了,而姜正煬和裴家的聯絡果然遠比現今更深更早。
鄭城月平靜地聽完了馮芳的話,“你母親倒是個厲害的。你現在那個丈夫雖然是個鐵匠,但卻是個好的,別讓你母親毀了。”
馮芳心下一冷,到底還是沒說話。
鄭城月轉頭對孟昭道:“帶馮姐姐離開吧,別讓人看到了。”
孟昭點頭。他是坐慣了此事的。
馮芳垂目,隨著孟昭走了出去。也不知為何,她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鄭城月正定定看著薔薇花,彷彿入定了一般。
馮芳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孟昭送他到了家,留下了十兩銀子,便離開了。
馮芳看了看,還未說話,卻見丈夫跑了出來,臉上有些驚恐:“娘子,母親摔下來了。”
馮芳大急,走忙跑了進去。
馮太太已經沒了氣了。
馮芳看了看丈夫,臉色黝黑,老實巴交的樣子,臉上的焦急並不作偽。
馮芳頓時滿面淚痕。
鄭城月要去苦禪寺,姜正煬也沒說什麼,倒是小周氏阻止了幾句,說如今城內不安全,那苦禪寺裡到處是亂民,何必去呢。
羅紹輝見鄭城月並不把姜氏帶走,也不怕她不回來。並不說話。
鄭城月聽了小周氏的話,道:“過兩日就要離開西洲了。母親在苦禪寺供奉過菩薩,我去盡最後的心意。”
也不管小周氏,帶著春枝直接出了門。
“還不給去套車。”小周氏面上微笑,見她只帶了一個小丫頭,說完了話,回頭看向自己身邊伺候的姑姑一眼,那人一笑,便退了下去。
吳桐留在了姜氏的身邊。她歷來不是愛說話的樣子,平姑姑安頓好姜氏,見吳桐坐在邊上不動,便道:“你也去休息一二。”
吳桐閉目:“不用。”
平姑姑看她一眼,嘆氣:“你留在這兒做什麼呢,我和夫人都不需要你保護。你還不如和少夫人一起。”
吳桐抬眼:“外面自有人。”
說來鄭城月確實是個聰明的,只要一天在西洲,京城的人要想動她也是難動。姜正煬再如何,也不敢在自己府裡動手,只可惜那個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可憐了。
想到此處,吳桐微微握緊了手。
姜正煬和羅紹輝自然派的有人監視鄭城月的動靜。
鄭城月的引蛇出洞想了很多可能,可是還是沒料到那日對方突然的調虎離山計。如今鄭城月完全是沒了顧忌。
鄭家已經被她安排走了,唯有姜氏,所以她將自己留在了此處。
“若是我沒回來,你帶著母親和姜正煬幾人去京城找外祖母,若是去不了京城,就去青雲城找俞從安。”鄭城月離開說過。
沒了肚子裡孩子,對姜閣老來說,唯一能顧忌的就是姜氏,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若是他有愧的話。
吳桐是不相信姜家的,所以對這安排不置可否,不過鄭城月夜說了,去青雲城找俞從安。
可是要去找俞從安。吳桐的心突然一陣疼痛。那是她一生都不要再見的人,怎能再見!可是又怎能辜負楚然所託。
“我將我母親和妻子的命交給你了。若是做成了這件事,你以後一生不會再是俞家人。若是不能,你以後一輩子都是俞家人。”楚然離開西洲時召了她來。
她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但是她一生都不想再回俞家。
俞家給了她命,給了她生,也給了她絕望。如今的俞家早不是多年前退出晉國朝廷的俞家。
俞家已經不甘於在背後,如今朝局的混亂,他們在中做了多少事!自老家主死後,權力一分為二,楚然從俞華夢手裡接過來了“無名”堂,可是“子義”堂卻歸了俞華源。
無名堂轉管刺探訊息,子義堂專管刺殺。上次在西洲刺殺雲慕的人雖然不是子義堂,到底還是和子義堂有些關係。
俞華夢死了後,對楚然這個外姓,俞華源是抱了極大怨恨的。尤其如她自己這樣被俞華源追殺的人都被楚然庇護,俞華源怎會不恨。
那京城中五皇子身邊的謀士怎會放過她。
這些事,鄭城月知曉了一部分,但是對俞家更深的瞭解卻是不知道的。想來當初楚然也沒料到事情會超出他的掌控。
好在還有一個俞從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