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梁家表姐不識字。這對很多人家來說,並非什麼了不得的事。尤其對一般人家來說,人們願意將資源用在兒子身上,對女兒卻不是如此。
就連張大舅媽也只是嫁到張家來張大舅教了才慢慢識字的。當年張大舅娶張大舅媽的時候,張家家境不好,再說大兒子也不是什麼書生官員,所以娶張大舅媽張老太太也就過去了。
但是現在張瀾卻不一樣。張老太太覺著梁家女兒立不起來,但張大舅媽卻覺著自己侄女很好,性格溫吞有什麼關係,對兒子好,聽她話就成。張老太太和她一直在女方性格上糾纏,卻沒問過張瀾的意思。
鄭老太太一拍自己腦袋,笑道:“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這事,我和你舅媽吵什麼,還是瀾哥兒的意思最重要。還是我們城月想事周到。”
鄭城月笑道:“祖母早想到啦,我不過是替祖母說出來罷了。再說舅媽疼大表哥,肯定會尊重大表哥的呢。”
張大舅媽喜歡孃家人,但是也超不過對張瀾的喜歡。否則上輩子不會隨兒子的意,退了孃家的親事。
回來的路上,鄭城知早已累的睡著了。
張氏卻在教訓女兒:“你說了那般的話,要是讓人聽了去,別人會說你的。”
雖然張氏也覺著女兒的提議很好。可是那句喜歡的話,還是讓張氏心裡提了醒,這世道對女子並不公平,她可不想讓自己女兒因為言語而被別人抓住把柄。
鄭城月上前抱住母親搖了搖:“娘,我知道了,要慎言。我都記住啦。”
張氏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十一歲的小女兒,早不見了小時候圓滾滾的樣子,反而已經有了春花發芽的樣子。再過兩三年,這孩子也是大姑娘了呢。心裡不由一軟,有心給她多說幾句:“你大舅母想著孃家為你大姐姐找了門好婚事,便覺著孃家提出的人選自然是極好的。卻不知,梁家對你大表哥以後又有什麼助力。你表哥是個穩重的性子,可是也是個有注意的。今日這事,你外祖母和大舅母自然會問你表哥,你大表哥自然會好好說道自己的喜好的。你大舅媽知道了,想來也不好說什麼。”
鄭城月想了想,問道:“外祖母和大舅母以前問過大表哥嗎?”
張氏搖頭:“你表哥忙於讀書。這事又是你大舅媽臨時起的意,婚姻之事,父母之命,你大舅媽也只是將這事和你外祖母提了。還未來得及告知你大表哥。”
張大舅媽本以為張老太太是會同意她提的人選的,哪想張老太太想得比她還多還遠。
鄭城月又問道:“娘,那大姐姐的婚事就是定了嗎?”
鄭城月一直未曾有機會問過,也沒有聽張氏提起過。
張氏笑道:“你大舅媽說,已經和夏家約好了,下個月初,就讓你表姐正式見見那夏公子。若是沒什麼意外,就此定下來了。到時候你會過去陪你大姐姐呢。你到時候放老實點,可不能瞎說。還有,和你表妹,也不能拌嘴,沒得讓別人笑話。”
張氏一番交代。
鄭城月自然點頭同意了,轉頭又笑道:“大舅媽真忙。”
張氏輕拍了一下她的頭,以示警告,鄭城月趕忙縮了起來,不再說話。心中卻有了一番盤算,既然張大舅媽執意要讓張大姐嫁到夏家,若是張大姐也很情願,那麼最好阻止如上輩子一般的事發生。
☆、相親
到了八月初的時候,張大舅媽果然令人來接張氏母女。
張家喜氣洋洋。夏家家境比張家好,所以張大舅媽對此費了好一番心思。
今日張大姐穿了曳地月白長裙,上繡有芙蓉暗紋,頭上梳了飛雲鬃,頭上插了金鑲蝴蝶簪子,端的是明麗大方。
見了鄭城月來,將她拉了進屋。
屋裡除了鄭城月,就張二姐和張三姐也在。
張二姐和張三姐今日都收拾得很是精神,尤其張二姐,湖綠色的百褶裙上繡有幾點散開的落花,別緻而活潑。
鄭城月進屋,難免又要將兩人都稱讚了一番。
“大姐姐這才叫好看呢。”張二姐見張大姐頭上戴的簪子,很是誇讚了一番。今日張大姐是主角,任誰也是搶不過她的風頭的。
想到此節,張二姐就很是羨慕張大姐,張二舅媽對女兒的心思是絕不像張大姐的。張大姐及竿前,張大舅媽好大一番的準備,在張大姐十三四時,張大舅媽就開始為女兒謀劃;而張二姐過了明年上元節,就是十五。但是張二舅媽的心思顯然更多的是在張軒的身上。
張大舅媽為女兒謀劃的人家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