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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怒氣。

田古道一看,馬上低聲認錯。

貴州佬卻很淡然,說:“不礙,不礙,換了腦袋重新縫合就是。”

我私下猜想,這貴州佬趕屍,只怕也經常出現如此荒唐之舉。甚至想,這老頭只怕會糊塗到將一個鬍子拉茬的老男人的腦袋,錯位縫合到一個年輕的美女身上。

想完又覺得自己的想法甚是荒唐,不免笑了。

田古道以為我在嘲笑他的糊塗,嘀咕幾聲,為自己申辯。

於是,我們又將前面的程式重複了一遍。

“不好,我的人頭也拿錯了一個!”貴州佬有些驚慌失措,原來他在慌亂中拿了三顆人頭,因為夜色太濃看不太清楚,結果三顆人頭只有兩顆可以對上號。

這老頭剛才還說“不礙不礙”,現在自己卻如此慌亂,樣子不免有些滑稽。

“不行,我得回去把人頭換了!”貴州佬居然要返回刑場,如果是平時倒也罷了,但是沾上了白蓮教的事,就很難辦了,弄不好是要丟命的。且過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天色一亮,刑場墓地的陰氣散了,就不好施法對付官兵了,那還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與田古道勸他算了,但是貴州佬態度堅決,非要折回刑場。

我們也不好再三規勸,只好由了他,道一聲自己多保重,貴州佬獨自去了刑場,我們也就趕屍前行了。

其實,我非常理解並尊重貴州佬的舉動,在趕屍人眼裡,屍體是一樣值得尊重的,趕屍人必須與屍體同在。為了保全屍體,德行高的趕屍匠,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因為只有趕回全屍,才算功德圓滿,才對得起喪家和師門。如果一個趕屍匠保全不了自己所趕的屍體,就像一個將軍丟失了自己手中的武器,這是非常令人看不起的。

我們在心裡默默為貴州佬祈禱,但願他不會發生意外。

我們為貴州佬擔心,當然也是有道理的。按照常規,劊子手砍人後,官兵就會立即清掃刑場,今天刑場的表現一反常態,我們早就已經猜出八九,知道那是官兵特意設下的圈套,他們料定白蓮教的人晚上會來收屍,於是在夜晚埋伏下來,準備將白蓮教一網打盡,向朝廷邀功。

“師兄,我們昨天晚上的行動使很多無辜官兵遭殃,甚至丟了性命,真是罪過啊!”田古道這回不叫我秀才,叫我師兄,我知道他也是賠罪,為剛才的疏忽。

“不礙,不礙”,我學著貴州佬的口吻,“對喪命的兵士我們用不著太負疚,因為那是他的陽數已盡,陰陽輪迴使然,怨不得我們。就算我們不去,也會有別的突發不測會要了他們的性命,因為閻王府索命鬼早已拿了索命繩索等著取他們的命……”

聽我這麼一說,田古道也覺得有道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我們趕著宋、危二人的屍體往回走。

田古道說:“我們第一次正式趕屍,就遇到如此驚險的場面,技術難度係數也很高,應算得上高起點了。”

我不語。田古道沒有一點趕屍匠矜持的氣質,像個小婦人,喋喋不休,:“師兄,我看我們以後就乾脆只接高難度的活計,這樣的活計一般的趕屍匠接不了,我們就可以將酬勞提高一些,定位為特殊群體或是有錢人家,比如官員、商賈、大戶人家等。這樣的喪家也出得起價錢,不會討價還價。”

田古道的這番話,倒是使我有了聊天的興趣。覺得這小子很有些做生意的天份,賺錢的門道還是摸得蠻準,居然還知道生意的道理,做趕屍匠真是有些可惜了,如果經商一定成為大財主。

“那官老爺也分三六九等,有的又未必有錢,萬一碰到個兩袖清風的,那不慘了?”我故意逗田古道。

“那我們就只趕貪官,不趕清官。那些貪官有錢得很,生前四處搜刮民膏民脂,死後還要金絲玉縷陪葬,肯定出得起價錢。你沒看見,那些盜墓的都喜歡盯著貪官的墓道呢……”田古道很認真地分析著。

“乾脆要吏部向全國發個公文,規定朝廷官員死後要移靈的,都由湖南辰州府的冷異才、田古道來趕屍。這樣我們就發達啦!”我對田古道的設想進行了補充。

“敢情好!還是秀才腦瓜子靈活,我咋沒有想到呢!秀才,你在朝廷認識熟人不?”

“認識熟人幹嗎?”

“找關係要吏部發公文啊”

“這不很很簡單的事嗎。”

“怎麼就簡單了?”

“等我考取功名,爭取早日當上吏部尚書,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嘛。”

“如果你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