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直到你殺了裡農,與我分別的剎那。
你說要去找趙飛燕,完成當年的一個承諾。
那一刻,我親耳聽你說出了這句話,轟然一聲,有什麼東西在心中碎裂了。我手腳發軟,呆在那裡,怔怔的什麼也不能說,什麼也不能想。
據說荊棘鳥一生只為一顆荊棘歌唱。那麼,我的悲喜哀愁,從今往後,也都只是,為你一人而發。
我早知這世界不是絕對的好,我早知愛上你會有怎樣的憂傷與煩惱……然而,我仍願來這世上一遭,只為了億萬光年裡與你相遇的一剎那。
我想,我億萬年中所有的甜蜜與悲悽,都在我說我愛你,而你說你愛她的一剎那生髮又枯萎。
然而,我仍心懷敬意,深深懷戀這與你的一段塵緣。即使嚐遍所有的悲苦,我仍願遇見你,愛上你,然後緩緩地看著你和她離去!
你若是那染血的荊棘,我就是,那一隻戀上你的飛鳥!我願用我全部的愛擁抱你,感受你尖利鋒銳的長刺一分一分地扎入我早已遍地成殤的胸膛。
那麼,我會微笑,因我終於能一分一分地抱緊你,一分一分地感受你的溫暖,而我也終於可以死在你的懷中。
其實,我盼望的,也不過就只是抱緊你的那一瞬,我從沒奢望過,你給我,你的一生。但我早已,將我的一生,全部付與你。
多少年之前,我曾經問過你,用你全部的青春、信念和生命去換一個人的愛,這樣的付出究竟值不值得?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有些事情是不問值不值得。”
趙紫衣抱著蘇鬱,凝立於西湖之上,唇角帶著落寞的笑。
他終於為那一身江南煙雨的燕子丟掉了性命,容華謝後,不過一場,山河永寂。
有人泛舟於西湖之上,趙紫衣看懷中的蘇鬱鬚髮潔白,看著採蓮女,聽那採蓮女唱到:“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趙紫衣微笑:“原來,需等到風住塵香花已盡,才可以看到最後的風清月朗,花好月圓。
可是,我終究是不會讓你就這樣死去的。”
趙紫衣悄悄闔上了眼簾,雙眼攏合如翼,呼吸也漸漸消減,嘴角的微笑也凝結如同一尊雕像。
愛上蘇鬱時,她的心似露珠在花葉上,輕輕顫抖著無邊的喜悅。可是,現在卻碎如手心的花瓣,瓣瓣無聲。
最後一顆星終於消失在天邊。仰望天際時,她今夜最後一次想到他。她不知道,在以後的時光,她是不是還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能夠坐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