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點了點頭,深深吸了口氣,抽出了割玉刀,將割玉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劃。一滴鮮紅的血珠滾落,落入了割玉刀身上。
這是一柄短刀,長不過尺,通體瑩白如玉,精美絕倫。蘇鬱歡喜非常,對趙紫衣道:“謝謝你,有了這柄寶刀,我一定可以斬下那裡農的項上人頭。”
趙紫衣抬頭看了看東方天際的朝霞萬里,悠悠地道:“咱們來這裡,可有三十年啦?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吶?”
“我本來還準備過些日子,多些把握才走。既然已經有了此刀,那麼我們收拾收拾,即刻就出發吧!”
蘇鬱歸心似箭,竟是一刻不肯停留。趙紫衣嘆了口氣,隨手摺了根草葉在手裡玩著,沒有說話。
蘇鬱在那裡收拾東西,準備海上的用度。趙紫衣則只是垂首望著手裡的草葉,怔怔的出了神……
平寂已久的江湖忽然再次掀起了軒然大波。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十年不曾露面的蘇鬱與趙紫衣聯袂出現,遍邀天下群雄,說是要在七月初七半月夜,西湖長堤邀戰列農,言稱要揭穿武林盟主列農的真面目。
聽到這個訊息的群豪都是氣憤非常,列農近年來很是做了幾件大快人心的好事。統一了江湖,讓腥風血雨的江湖開始了太平。
而蘇鬱和趙紫衣,早在三十年之前就曾經做下了無數大案,被列農通緝,自此消失不見。
想不到三十過去,兩人不但不知悔改,居然還敢出來興風作浪。
所以,七月初七夜,江湖群雄聚集西湖,多數倒是為討伐蘇鬱和趙紫衣而來。
這一天,星月的光芒灑遍西湖水波之上,漫天星河倒影在水中一晃一晃,倒也是一番美景。
只是無人有心賞景,所有的人都直奔西湖上的一座畫舫而去。
畫舫之中,武林盟主列農手持千鈞筆,風姿不減當年。而他對面的蘇鬱卻已經蒼老的不成樣子。
但武林群雄的目光只是在兩人身上略微停留,就轉移到了一個女子的身上。
女子身材略顯嬌小,然而眉目如畫,有著令人不敢相信的美豔。漫天星光的映照下,少女的容顏有一種豔絕塵寰的絕美感。
她淡淡地站在那裡,既沒有特意擺出姿勢,也沒有特意做出笑臉。她冷冷地看著周圍的人群,目光中的一絲冷漠若隱若現。即使如此,所有人被看到的人都痴痴呆呆,失了魂,落了魄。
少女顧盼生煙,所有與少女目光對上的人都在一剎那全身僵直,呼吸也變的艱難起來。
少女緩緩回顧,煙視媚行,她青絲如瀑,隨意披灑而下。一襲白衣素然,她並沒有鑲金戴銀,也沒有珠寶首飾。
她只是那麼盈盈立著,卻生出一種人所不能及的誘惑,讓所有的人都看得呆了。如同日月輪迴之後的天地寂滅,滄海桑田變遷後荒涼的時空盡頭中,空曠寂寥中,只有她和她的青絲白衣,盛放如曇!
那女子走到蘇鬱身邊,淺淺一笑,其聲如玉:“公子,你要殺人,怎可無樂聲相伴,容淚兒給你,清歌一曲,助你斬下這裡農的假面孔!”
“趙紫衣,她就是趙紫衣這妖女?”
“不,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是趙紫衣?趙紫衣少說也有四五十了,怎麼可能如此美豔無方?”
趙紫衣一開口,就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大浪。然而她並不理會,只是靜靜地看著蘇鬱那一張飽經風霜的帶著皺紋的臉,淡淡微笑。
自趙紫衣一出現,“列農”便停下了手中的千鈞筆。他盯著趙紫衣看了半天,才笑道:“淚兒,當年任性妄為,我不過是多說了你幾句。你就不顧夫妻情義,離家出走。這些我都不怪你。
可是你不該勾結這個蘇鬱,做下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三十年來,你們躲躲藏藏,今日終於開始冒出了頭。雖然你是我的妻子,可是今天說不得,我要替天行道,斬了你這妖孽!”
話音一落,“列農”手腕一抖,千鈞筆如同泰山壓落,捲起一股狂風,帶著無匹的勁氣掃向趙紫衣。
“列農”的攻擊並沒有固定的軌跡可以追尋,隨心變化,正是無相神功的絕妙之處。更厲害的還在於無相神功的心法催生出的無匹勁氣。
然而,趙紫衣面色不變,對這一擊恍若未見。
眼見趙紫衣如此託大,“列農”心中狂喜,手中的千鈞筆更是加快了速度。
“當”的一聲,如同黃鐘大呂,蘇鬱忽然來到了趙紫衣的身前,揮手一刀,砸在了千鈞筆上,替她擋下了一擊。
“列農”手腕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