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是坐轎出去的,而蘇鬱則扮演了一次轎伕的角色。出了府邸,按照兩人的商議,蘇雨單獨回府。而蘇鬱在走在了大街之上。
邁步在洶湧的人流之中,不過百十來步,蘇鬱的容顏形貌已經改變了三次。確定沒有被人盯上,蘇鬱信步走著,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落日城街道極其寬闊,地面以堅硬的岩石鋪就,車水馬龍,人聲喧譁,一排繁盛景象。四周店鋪繁多,酒館、雜貨店、武器店、藥店……甚至莊嚴肅穆的大教堂,尖尖的樓頂利劍般高聳入雲,大門前豎立著一座白玉雕就的帶翅天使聖像,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手法極其傳神。蘇鬱盯著高大的教堂,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感嘆,光明教廷不愧是這片大陸最強大的勢力之一,連一座分教也是如此讓人心折。
轉過一個街角,蘇鬱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魔法師公會,蘇鬱眼裡露出感興趣的神色,他沒有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存在著魔法師這種人。對於傳說中的法術,蘇鬱自然好奇之極。不過他只是盯著那個雕刻著一片樹葉的金質徽章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蘇鬱也看到了傳說中的傭兵工會分會,門前掛著劍與盾牌的徽章。
這是一個春天的上午,陽光明媚,微風和煦,輕撫臉龐。走在這樣的天氣裡,本來應該是件溫柔而愜意的事情。可是面對著風光迥異的國度,異地的風土民情,蘇鬱心中竟然有淡淡的傷感。
這種心情,就是恍如隔世麼!
蘇鬱神色一動,終於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鐵匠鋪。之所以不去武器店,是因為蘇鬱用慣了自己的武器,現在弄丟了碧玉竹,自然要按照樣式再打造一把。只有趁手的武器,才能最大限度地發揮自己的實力。前世的那些乒乓球、羽毛球高手,甚至都有自己專用的球拍,數十年如一日,不肯更換。
蘇鬱已經走了幾家鐵匠鋪,卻都不甚滿意,這些鐵匠鋪空有一些冠冕堂皇的名字,卻都不入蘇鬱的法眼。他們打造的東西,或許已經算是精品,但離蘇鬱的要求,卻還差的遠。
蘇鬱百無聊賴的轉了半天,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如果碧玉竹在手,那裡還用的著如此大費周章。碧玉竹乃是祖傳神劍,不但鋒利無匹,更是另有其他妙用。而且二十七年劍不離手,碧玉竹對蘇鬱已經不單單是一柄劍了。
任何能夠陪伴幾十年的東西,都不會再是單純的一件物事,其中蘊含的感情,也只有當事人自己才能體會。
蘇鬱抬頭,見前面丁字路口一個古色古香的酒館,掛著一個酒望子:沉香閣!蘇鬱忽然興起,抬步邁入其中。諾大的酒館只三三兩兩坐著幾個客人,寧靜中別有幾番意境,非但不覺得空曠,反而讓人心神安寧。絲絲檀香入鼻,蘇鬱援梯上了二樓,走到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看著面前的暗金色榿木,一瞬間,就有些莫名的喜歡這種安謐的感覺。
酒杯長筒狀身,大喇叭形口,斜坡狀高圈足,酒清澈透明,嬌綠欲滴,香氣四溢,當真不愧為沉香閣。更兼美味烤肉,精美菜餚,讓人垂涎欲滴。不過蘇鬱更感興趣的是這酒館中的人,以蘇鬱的眼光看來,這些人非富即貴,其中更是周身帶著殺氣,明顯不是普通貨色。而這酒館的館主往來之間,蘇鬱竟然看不透。
落日之城,果然藏龍臥虎,一間小小的酒館也是如此不凡。想到此處,蘇鬱心中更是謹慎。
……
“什麼,十枚金幣!”蘇鬱顯然被震驚了,一枚金幣足夠普通人家一年之用,這裡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塊肉,就要十枚金幣!
“十枚金幣!”酒館主人淡淡說道,聲音中不帶絲毫感情。
四周那些酒客都回過頭來,看向蘇鬱的目光中,無一不是充滿了鄙夷與不屑。那意思分明是把蘇鬱看成一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窮小子了。
蘇鬱心中一動,難道自己進入了傳說中的銷金窟,故事中的貴族圈!如果胖大海在這裡,肯定會大吼一聲:你去搶好了!不過蘇鬱只有苦笑。誰能想到,隨便一個街頭小酒館,居然要價如此高昂!
蘇鬱身上的確有十個金幣,不過他今天另有要事在身。因此委實有些為難。
眼見蘇鬱面有難色,館主登時大怒,冷笑道:“沒錢充什麼好漢,不三不四的人物,也妄想來我沉香閣。老子今日開恩,留下一條腿,滾吧!”
蘇鬱又驚又怒,不過是幾杯酒而已,十枚金幣,在地球上隨便一家小攤都比你這要好。留下一條腿,哼,好狠、好霸道。本來蘇鬱還想設法還上這酒錢,現在一聽館主這話,立即怒了:今天這霸王餐,我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