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蘇鈺三年了耗費大量財力物力,為蘇鬱求醫,甚至聘請了一位赤銅藥劑師,蘇鬱的身體卻每況如下。
蘇鬱一面感嘆這個苦命的天才居然與自己同名,一邊檢查自己新的身體。不過臉色是越來越難看。這個身體,不客氣地說,已經報廢了。
三年前的那場襲擊,下手之人絕對可以取得蘇鬱的性命,卻只是打碎丹田,破壞經脈,這裡面就有些味道了。
丹田破碎之後,蘇鬱修煉的元氣開始暴走,遊離於經脈之外,倘使放任不管,不出三天,蘇鬱鐵定一命嗚呼。不過後來,另有人出手,把這些元氣逼到了下半身,封印起來。雖然治標不治本,卻能讓蘇鬱活下去。這也導致蘇鬱半身偏癱,臥床三年。
蘇鈺心疼愛子,高價聘請赤銅藥劑師,羅先生,醫治蘇鬱。羅先生看過蘇鬱之後,轉身就走。蘇鈺許了大好處,才留下了羅先生。羅先生,每天給蘇鬱開一藥方,煎煮服食。
蘇鬱心中冷冷一笑,只怕三年來羅先生開出的方子,大都有一些見不人的手段。而讓蘇鬱敬佩的是原主人的毅力,即使遭受著莫大的苦難,這個人竟然每天堅持修煉元氣。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他能夠堅持到新蘇鬱來接管這具身體。
蘇鬱眉頭緊皺,這具身體,似乎真的沒救了。經脈受損還在其次,關鍵在於被封印的元氣之中還帶有一種陰毒。而且這三年積累下來,體內已經積累了各色說不出名的劇毒。
每天的藥方其實單個來講都沒有問題,只是藥性入血總是要滯留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再用上一些相剋的藥物,藥性就會變的詭異莫測。
留戀生命,是人的天性。即使寄存在他人身體,也總還是活著,甚至可以活的很精彩。只是想不到剛剛邁出鬼門關,剛剛見到一絲生的希望,這個希望就破滅了。最讓人絕望的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給予絕望的人一絲希望,然後再殘忍地把這個希望破滅!
深深嘆一口氣,蘇鬱心如死灰,怔怔地看著眼前空氣,腦海裡一片空白。
在這一刻,蘇鬱陷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不知不覺間閉上了眼睛,心神內斂,彷彿進入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四周漂浮著五顏六色的氣泡,說不出的溫暖與安寧。蘇鬱漫不經心的向前走去,一路所見,都是夢幻般的色彩。驀然間,蘇鬱心神劇震,看著前方,那裡漂浮著一顆籃球大小的玉珠。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蘇鬱的雙手,落在了玉珠之上!一股暖流流變全身,蘇鬱慢慢地沉睡了過去。
等到蘇鬱再醒來之時,眉頭皺的更緊了,房間裡湧動著一股惡臭,中人慾嘔。不過聞慣了屍臭,蘇鬱的抵抗力已是百臭不侵。只是略微皺了皺眉就恢復了心神。下意識地查探了一下身體,蘇鬱一驚,完全是潛意識地雙肩用力,如同皮球一般彈了起來。
蘇鬱的身體表面,堆積了大量烏黑的汁液,不斷散發出一股股惡臭。然而蘇鬱的全副心神卻只落在了一件事上:我竟然,跳了起來!
蘇鬱閉目內視,所有傷勢居然不藥而癒!一時之間,蘇鬱再也忍耐不住,仰天大笑。
笑聲未歇,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蘇鬱神色一動,隨手蓋好被子,腦中瘋狂思索。有人要謀害自己,自己傷勢痊癒的訊息,勢必不能讓人知道。眼下,必須要找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才行。
小荷一進屋就發出一聲驚叫,顯然是被屋內的惡臭震住了,旋即就朝蘇鬱跑來。“啊,少爺,你沒死吧?”小荷的聲音突然顫抖起來,要是少爺死了,自己會不會陪葬?
此時的蘇鬱一身烏黑,更兼惡臭不斷,簡直就是腐爛的屍體。
“小荷,你去把我姐叫來,立即!還有,這裡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講!”蘇鬱氣若遊絲,內含的語意卻是不容反駁。
“少爺,你,我……”小荷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立即去!而且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我死了,你便陪葬吧!”蘇鬱說完,再無聲息。
小荷愣了一會,忽然一跺腳,如同一陣旋風般地衝了出去。
……
蘇鬱泡在浴缸之中,足足換了五遍水,才洗清身上的味道。輕輕擦乾,披上一件白袍。蘇鬱拍了拍手,蘇雨便走了進來,怔怔地看著蘇鬱,忽然跑過來抱住蘇鬱,泣不成聲。
蘇鬱面色尷尬,心中卻感動之極。柔聲安慰了蘇雨好一會,才讓她平靜下來。
“我屋子裡面的那些被褥傢俱可都燒了?”蘇鬱問道。
“都燒了,這件事是綠綺姑姑做的,你可以放心。現在,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