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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三名隨從雖已是中了箭,但也跌跌撞撞跟在他身後不遠處。

襲擊者如附骨之蟻,一直綴在後處。

天色已晚,四周黑暗不清,嚴霆慌不擇路之下,已經識不清方向了,只知道往前跑,一直往前跑,倘若不然,今日可能就是他們幾個的死期。

王勤因受傷過重,終於掉隊了。其兄王猛見此,趕忙迴轉欲救下他。只可惜對方人數眾多,還未等他靠近,王勤便被射成了篩子。王猛目眥欲裂,知曉這次逃不了了,也不準備逃,準備要與這群卑劣的偷襲者拼了。

劉炬是最先受傷的,也是受傷最重的,此時早已是體力不支。

見此,他一聲大喊:“侯爺,你快跑,屬下三人為你斷後——”

嚴霆聽見王猛的咆哮就停了下來,正欲反轉馬身前去一同搏鬥,卻被劉炬一刀砍在馬屁股上,馬兒一聲嘶鳴便飛竄了出去。

風很大,無孔不入往人眼耳口鼻中鑽著。

嚴霆肝膽俱裂,他知曉對方人數太多,如今自己迴轉只會白丟了性命,壓低了身子拼命催促著馬兒跑得更快一些。

馬蹄聲仍在身後尾隨不丟,遠處連著傳來幾聲慘叫。

嚴霆心中悲憤至極、憋屈至極。

連對方是什麼樣子都未看到,他居然折了三個跟了他十幾年的隨從!

一聲箭矢破空聲響起,嚴霆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以他習武多年的經驗,這一箭非同尋常,若是中了必死無疑,他拼命將自己身子壓低到與馬兒平齊,寄望能躲過此遭。

幾乎是猝不及防的,身/下的駿馬轟然倒下了,嚴霆被摔了出去,摔出了十幾米遠,撞在了一顆樹上。

一陣清風拂來,天上的月不知何時顯露出來。

月色如水,靜靜的灑射在這荒郊野嶺之上。

嚴霆感覺自己做了一場夢,但地面的劇烈震動卻告訴他不是夢。他晃了晃眩暈的腦袋,連嘴邊的血都沒擦,爬起來便往樹林中跑去。

胸口疼,胳膊疼,腿疼,頭疼,渾身無一處不疼。嚴霆往外吐著血,一路踉蹌而行。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對他下如此毒手?

不知為何,他眼前出現了鎮國公那張威武霸氣的老臉。

身後不遠處,一行人俱都下了馬來。

“二爺,那廝往山上去了。”

一簇簇火把被點燃,將四周照得宛如白日。

這一行人俱是黑衣蒙面,唯獨其首那位卻不是,一臉的絡腮鬍子,劍眉虎目,赫然是沈鼎。

“追。”

隨著沈鼎一聲令下,這一行二十多名黑衣人便呈包圍狀態往山上直追而去。

與此同時,京城私宅。

管家急急忙忙往書房行去,進去後連禮都來不及行,便道:“屬下有事要稟。”

許向榮正在與心腹議事,見管家神色匆匆,便揮手讓其他人退下。

“有何事,講。”

管家急急說道:“嚴爺那邊出事了,今日劉爺邀嚴爺去京郊湯泉莊子玩樂,行至城外,嚴爺與其三名隨從半路遭不明人士阻殺。對方人數眾多,且武藝不俗,像是沈家的人。”

啪的一聲,只見許向榮揮落了手邊的茶盞。

他暗沉著臉,眼色晦暗莫名:“人如今如何?”

管家頓了頓,道:“您之前交代讓屬下派死士暗裡跟著嚴爺,其中兩個跟了過去,還有一個剛回來報信。聽回來此人說,情況非常不好,嚴爺的三名隨從俱已斃命,嚴爺身受重傷,往雞鳴山上的方向逃去了。”

許向榮唰的一下站了身,“點齊人馬,前往雞鳴山。”

不多時,一行人趁著夜色往城門處行去。

此時城門已關,為首的那人從被十幾騎中護衛在正中央的那輛黑漆平頭馬車中接過一枚腰牌,出示給看守城門的兵丁看過。

巨大而宏偉的城門緩緩開啟,一行人魚貫透過。

***

嚴霆感覺自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思維甚至已經停頓,只有求生的本能還操縱著他的身體讓自己往前跑著。

若此時有燈,就能看出嚴霆此時有多麼的狼狽。黑髮披散,滿臉血汙,身上的錦袍早已破爛不堪,上面血跡與泥土混雜,不復之前華麗的顏色。

他每吸一口氣,便感覺肺部仿若著了火的灼痛,眼睛漸漸被血色侵染,甚至讓他看不清眼前的路。

一路跌跌撞撞拼命往前跑,連滾帶爬的跑,卻再也讓他無路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