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燈籠,四下裡倒也不黑,就是天冷,冷風直往脖子裡灌。
手被輕輕的拍了拍,“別怕,你是個忠心的,三姑娘是知道的。咱們確實有事要稟,打擾了老夫人,也是實屬無奈。”
翠巧點點頭。
到了榮安堂,訴清楚來意,正房旁邊耳房裡的燈很快便亮了。
趙媽媽披著襖子出了來。
“居然讓您跑了一趟,三姑娘不會也被鬧醒了吧。你這丫頭也是,這麼大的事叫老婆子一聲,難不成還會阻你?就這麼回去了,還去擾了三姑娘。”
翠巧低著頭,吶吶的,還在想怎麼說,被人拉到身後。
只聽得鄒媽媽細聲軟語,“這丫頭剛提上來,也是一時慌了神。不過也算是個忠心的,日後好好教教便是。麻煩老姐姐這大半夜裡起來,您趕緊去歇下吧,吩咐人開了二門便好。”
“夫人發了熱,我這哪能睡得著,我送您出去吧。”
“不用不用,我這便回去了。只是跟您說一聲,您也知道三姑娘脾氣急,這不,那二門的看門婆子給臉不要,居然敢耽誤錦瑟院的事兒,三姑娘命人去掌了那婆子的嘴。明日老夫人起身,還要勞煩您說說,什麼不看也要看三姑娘一片純孝之心。”
鄒媽媽帶著人走了,趙媽媽愣在當場。
這是打那婆子的臉,還是在打她的臉?
給臉不要!
嘿,這老貨說話可真氣人!
趙媽媽進了正房,藉著細微的光亮去了裡間,原來裡間那裡還燃了一盞小燈。只因光線暗,從外面是看不顯的,彷彿是沒點燈。
老夫人半靠在床頭,闔著目,聽見動靜,睜開眼睛。
趙媽媽湊了上前,小聲將事兒說了。
“那沈奕瑤不是裝病?”
趙媽媽搖搖頭,“看樣子應該不是,錦瑟院的大丫頭不頂事,把三姑娘都給鬧騰起來了。”
老夫人半響沒說話,趙媽媽瞅著她臉上的動靜,也不敢吱聲。
過了一會兒。
“行了,你也去歇著吧。這丫頭膽子小,不敢說,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趙媽媽想了想,道:“只怕管二門那齊婆子要遭罪了,三姑娘性格也是爆,一刻都不得閒下,這大半夜便命人將人拖起來抽耳刮子。”
老夫人臉色難看至極,這是在抽那婆子,還是在抽她啊!
這作妖的小東西!
***
沈奕瑤一直到了第二日才醒。
睜開眼,翠萍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坐著打盹。
她一動,翠萍便醒了,忙站起來,欣喜的喊:“夫人醒了。”
翠巧端一個描金茶盤走進來,“藥剛熬好,夫人醒了就先把藥喝了,奴婢這便讓人準備早膳,夫人已經兩頓沒吃了,總要進一些才是。”
喝藥的途中,沈奕瑤小聲問,“三姑娘昨兒夜裡來了?”
翠巧一愣,倒也沒隱瞞,便把昨兒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正說著,外面響起丫頭們的問安聲。
嚴霆走了進來。
“昨兒個忙晚了,便歇在了前院書房,今早起來聽說你昨兒夜裡發熱,就趕忙回來看你,你沒事吧?”
似乎昨天那個奇怪的嚴霆,一切只是幻想,此時的嚴霆又成了往日那個體貼疼她的夫君。
沈奕瑤搖搖頭,“喝了藥,好多了。”
這時,門外有小廝來稟,說前院有事找侯爺。
嚴霆也沒耽誤,又寬慰了沈奕瑤兩句,便離開了。
跟著裴姨娘和吳姨娘帶著嚴倩和嚴嬋也來了,噓寒問暖了一番,又說要給夫人侍疾。沈奕瑤頭本就昏昏沉沉的,人一多聲音便嘈雜,腦仁被吵得生疼,揮手讓她們退下。
裴姨娘還想說什麼,翠巧出聲了:“夫人剛服了湯藥,這會兒便要睡下,兩位姨娘還是改日再來吧。”
裴姨娘望了翠巧一眼,只見她笑意融融,“裴姨娘您有身孕在身,不易勞累,奴婢著人送您出去。”
沈奕瑤又服了兩日湯藥,身體才漸漸好起來。
轉眼間,到了上元節。
正月十五‘上元節’乃大熙比較重要的節日,每逢這個時候,京城便會舉辦盛大隆重的燈節。燈節一共有十日,自正月初八到正月十七,燈節時期京城各處皆是燈市,其中以東華門那處的燈市最大。
所謂燈市,從早到晚都是“市”,從夕到明都是“燈”。燈市裡,有從各地來的商賈,有各種各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