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你們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吧?在醫院裡躺了多久?醒來之後有沒有喊疼?她有沒有……”說到這兒,他竟哽咽了,說不下去了。
方笑萍震驚地看著年柏彥,看著看著,眼淚就滾落了下來,顫抖著聲音,“你……你怎麼知道……”
素冬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年柏彥。
年柏彥抬眼,他的眼裡是明顯的疲累和無力,連同他的嗓音,“所以,你們還不對我說實話嗎?”
方笑萍捂著嘴,眼淚已是收不住了。
“我知道……”年柏彥啞著嗓子,“真相再去回憶會很痛苦,但,我是素葉的丈夫,我有權知道曾經發生的一切事。”
素冬也明白這個道理,而他從年柏彥的神情中也能看得出,他知道得不像是一星半點那麼少。他重嘆,聲音艱難,“好,我告訴你。”
“老素!”方笑萍衝著他搖頭。
“早晚要說的,柏彥說得對,他是小葉的丈夫,這件事如果繼續對他隱瞞,那麼我們就太不是人了。”素冬勸說方笑萍。
方笑萍再也承受不住,哭著進了屋。
素冬的手指也在發顫,拿茶壺也拿不穩,他想倒茶,卻連倒茶的氣力都沒有了。
“小葉在四歲那年,確切說,應該是在她快要過五歲生日的時候,她被人拐走了。”素冬的語速很慢,可能在緩解心口上的痛,“後來我們才知道,拐走小葉的是群販毒份子,他們拐走了很多小孩兒,利用孩子來運毒藏毒。”
年柏彥的眸光抖動了下,痛苦,蔓延。
素冬緩緩道出當年發生的一切事情。
那一年,素葉只有四歲多,跟鄰居家四歲多的孩子一樣,她可愛、活潑,又有點鬼靈精怪。小孩子都是懂事的,尤其是素葉。她知道自己父親和母親的情況,也知道父親還有個家,其實她很想父親,但嘴上從來都不說。
素葉打小就繼承了素秋的美麗,而她的父親葉鶴峰也是長相俊美的男人,可想而知,小時候的素葉就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
在北京,只要是看商界新聞,總能看見葉鶴峰的訊息,素秋便每天以淚洗面,當然,在素葉面前她始終很堅強,沒當著她的面兒掉淚,也沒跟她說過葉鶴峰一句壞話,每每素葉問到素秋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時,素秋總會跟她說,你父親是個很成功很成功的人,是全世界最厲害的人。
小孩子總是對父親抱有崇拜之情,素葉也不例外。
那時候,葉鶴峰還會時不時偷著來見她們母女,直到有一次被素秋髮現,葉鶴峰已經在幼兒園裡跟素葉玩得很好了。葉鶴峰接素葉放學,她被父親抱在懷裡,驕傲地跟所有的小朋友們說,這是我爸爸。
聽見小朋友們都誇讚自己的父親很帥時,小小的素葉更是高興得睡不著覺。
素秋貪戀這種短暫的相聚,也縱容了葉鶴峰和素葉的接觸。
可阮雪曼再次找上門,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而這番難聽的話,被小小的素葉聽在耳朵裡,記在了心裡。
她去找了葉鶴峰。
她想去問問父親,媽媽是不是狐狸精,她是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可就這麼一走,就急壞了素秋,還有素冬一家。
幼兒園裡不見了素葉。
她上的不是貴族幼兒園,也不是國際學校,就是個社群幼兒園,一大幫孩子,老師哪能看得過來?
那一晚,素葉沒有回家。
素秋髮了瘋似的找素葉,最後不得不求助葉鶴峰,葉鶴峰得知自己女兒不見了也更是著急,馬上派了人手到處打聽到處尋找。
他想著,有可能是被人綁架了,有人知道了素葉的身份,所以打算綁架勒索。
要錢不怕,葉鶴峰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要匪徒能平安地放過他的女兒,要多少錢他都給。
他不敢報警,生怕匪徒打來電話。
可等了再等,他也沒接到任何匪徒打來的勒索電話。
葉鶴峰著急了。
而這時也到了該報警的時間,素秋說什麼都要報警,葉鶴峰本想著再等等電話,但見情形是不對,便也同意報警。
警察立刻備了案,展開了失蹤兒童的調查。
一週的時間。
素葉消失了一週。
這一週對於素秋來講像是過了一輩子,她不眠不休,近乎天天到警局去問,可警察給她的答覆是還在調查。
素秋每天都在哭,每天都在責怪自己沒有看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