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在肩頭的是最令人羨慕的宛若瀑布的長髮,髮絲柔順綿密,髮色是亞洲人最神秘的黑色,不加任何的修飾,就那麼輕輕披散開來,讓她想起了洗髮水的廣告。
她忍不住開口,“年哥哥,她是?”
年柏彥側臉的線條有點沉,沒回答女人的問題,而是盯著素葉,瞳仁裡的是明暗不定的光。
陳姐也察覺出氣氛的不對勁兒來,看了看素葉,又看向年柏彥,小心翼翼地問道,“先生,那血燕還備不備了?”
年柏彥的目光始終落在素葉臉上,那雙眸裡是化不開的黑霧,無法探究他的心中所想,再開口時,淡淡地,“血燕備給這位小姐。”
他的語氣很淡,淡到了薄涼,像是有一抹刃輕輕在素葉心口上劃了一下,她試不著疼,卻在血流不止的時候才驚愕發現原來受了傷。
她垂下眸,長長睫毛遮住了微顫的眸光,重新回到餐桌前坐下,拿起餐具,靜靜地吃著東西,像是空氣般無聲無息了。
年柏彥凝著她的眸光更沉涼了。
陳姐越來越覺感覺到空氣裡的壓抑,也沒敢再多問什麼,點頭去準備了。
那女人卻看上去十分好奇,探頭瞅了一眼餐桌,輕輕“哇”了一聲,“這麼豐盛啊?”
素葉沒抬頭,她知道她不可能跟自己說話,那麼嬌嗲的聲音必定是衝著年柏彥的。然後,她聽到年柏彥對那女人說,“先上樓等我。”
那女人輕輕“哦”了一聲,然後出了餐廳。
樓上除了臥室就是書房,要不就是客房,不管哪一間都是私隱的地方,他卻讓她上樓。
素葉拿筷子的手攥了攥,深吸了一口氣,那女人無疑是比她優秀的,漂亮優雅,最重要的是聽話,他不是也說過他喜歡聽話的女人嗎?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關著她?
他已經找到了另一位千金,那麼,可以放了她吧?同樣是女人,素葉突然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狼狽過。
女人的腳步聲很快消失了。
可年柏彥還站在餐廳,站在離她不到十步的距離。
素葉始終低著頭,儘量讓眼裡只是美食,而不去想自己不遠處的那個男人。
可不論怎樣,她還是無法忽略空氣中的緊繃,就好像是一張弓正在慢慢地被拉緊,那根弓弦也近乎崩裂,說不準下一秒就會有冷箭射過來。
她不知道年柏彥要幹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只是覺得這種氣氛愈加得令她心情壓抑,她停下用餐的動作,放下筷子,突然起身打算離開。
下一秒卻聽年柏彥低低命令了句,“坐下,吃完。”
素葉一怔,抬眼看他。
他走上前,高大的身形帶了她莫大的壓力,她微微蹙眉,他卻在她對面坐了下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時變得些許嚴苛。
“坐下。”他語氣始終平淡。
素葉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一幕,也想到了自己的虛弱,這個時候她沒蠢到跟他自不量力地抗衡。
沉了沉氣,重新坐了下來。
坐在對面的年柏彥不再說話,沉默是金。
她拿起筷子,像剛才一樣安靜地吃飯。
就這樣,餐廳裡安靜極了。
只能聽到偶爾筷子輕輕碰撞餐盤的聲音,也只有這個聲音在提醒著彼此,他和她之間已經只剩下安靜了。
這種安靜,比大吵大鬧還要可怕。
直到,素葉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他還是沒說一句話。
可她總能覺得他的眼睛在盯著這邊。
然後,是陳姐走進來了,恭敬地對著年柏彥說了句,“先生,血燕好了,是直接端到樓上嗎?”
年柏彥默了兩三秒,跟陳姐說,“給我就行,我端上去。”
“啊?啊……”陳姐出去了。
素葉這邊聽得清楚,微微抬眼,目光只及年柏彥的手,他的手指依舊像平時修長,手掌也依舊那麼寬厚,但不知什麼時候起,那層優雅的外衣已經褪去,只留下森森殘忍,亦如昨晚的他,也亦如現在的他。
那個女人是誰?
是下一個他準備利用的物件還是以往的舊情人?
可素葉分析著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最大,因為那個女人是那麼熟絡得叫他年哥哥,叫著連她都不曾叫著的暱稱。
所以年柏彥就開始迫不及待了嗎?
他將她帶到他的地方,親自為她端血燕,這要是怎樣一個重量級的女人才能讓年柏彥如此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