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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回來!”年柏彥怒吼一聲。
素葉生怕事態鬧得嚴重趕忙攔住了年柏彥,讓他別追出去了。
而年柏彥正好在氣頭上,見她上前阻攔,一時間氣火攻心,怒喝,“素葉,你是站在哪一邊的?給我讓開!”
“你追他回來又怎樣?繼續爭吵嗎?他壓根就不會服從你的安排,而你也不會對他做出妥協,你們兩個為什麼不先冷靜一下呢?”素葉擋在他面前,抬頭盯著他,聲音乾脆。
這個時候,如果一定要揪出一個理智的人,那麼只能是她。
年柏彥也好,年柏宵也罷,很顯然,都瘋了。
年柏彥盯著素葉的眸光有點冷,絲毫沒了剛才隱隱浮動的輕柔,從他高大結實的骨架裡暗藏著令人戰慄的威嚴,是拒之千里之外的疏離。
年柏宵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而年柏彥,雖說眼裡還藏著怒火,但沒有追出去。
良久後,他僵直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什麼,眉心緊緊聚攏在一起,是讓人不安的深深的溝壑。他始終沉默著,良久後從茶几下面摸出一盒香菸來,開啟煙盒,拎出一根菸來叼在嘴裡。
“啪”,打火機清脆的聲音。
震盪著室內不安而安靜的空氣,產生了小小的漣漪。
香菸點燃了。
猩紅的菸頭鑽出嫋嫋菸絲,青白色的,迷亂了素葉的眼。
很快地,他身上的木質香被菸草味取代,蒼涼、倦怠。
是的,他回三里屯的時候就很累,現在,許是更累了。
素葉僵在原地,許久才移動了下腳骨,這才發現膝蓋都快挪不動彎了,輕輕一動,像是上了鏽似的,咯噔咯噔地不靈光。
一時間,她不知道怎麼面對年柏彥了。
或者,說點什麼。
嘴巴動了動,卻一句話沒吐出來,嗓子如同糊住似的。
年柏彥一口一口抽著煙,煙霧之下看不清他的眼。
終於,他沉默地抽完了一支菸,將菸頭狠狠地摁在菸灰缸裡,素葉盯著他指尖下被摁滅的菸頭,近乎被碾碎,心頭哆嗦了一下,看得出他心中悶氣未消。
素葉思量了半天,覺得總不能就這麼待著吧,原本想跟他說,太晚了,睡覺吧,但很顯然的,這句話不過就是句廢話,依照年柏彥現在這個心情,怕是也睡不著了。
移了步子,在他對面坐下。
膝蓋有一瞬的疲累,站的時間太久了。
“兩年前柏宵闖了禍,害得赫利失去了雙腿,而他也不再碰賽車,我相信,這兩年對柏宵來說度日如年,他不是個小孩子了,這件事對他來說打擊極大,你作為他的大哥反對他去賽車,因為當年的事故耿耿於懷是理所應當,但兩年後,連赫利都鼓勵他重回車隊,唯獨你反對,我想除了赫利一定還有其他原因吧。”
年柏彥沒說話,他坐在那兒,像是佇立在海浪中央的石,沉默、岑涼。素葉沒催促他,靜靜地坐在他對面,膝蓋有一點的涼。
是這個房間太大了。
良久後,他才幽幽地說了句,“原因很簡單,他不適合。”
素葉輕輕皺眉。
“還有,你有什麼資格慫恿他去賽車?”年柏彥這一次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不悅的眸光裡藏浮著質問和苛責。
素葉一激靈。
心口卻像是被把刀子輕輕劃過似的疼……
他剛剛的話是在問她,有什麼資格是嗎?
“除非你說明原因,否則,我不覺得我做錯了。”素葉壓下心口的疼,輕輕吐出了這句話,“柏宵他很適合賽車,他熱愛賽車,你這麼做相當於剝奪了他的人生自由。大人們為了讓孩子少走彎路總會想法設法鋪路,但結果發現,說得再多做得再多也不如讓孩子親自去嘗試一下,只有他嘗試過了才會真正明白什麼是他想要的,人只有在吃過虧才會記住教訓。”
輕聲,卻是無力。
“原因我已經說過了!”年柏彥微微提高了聲調,目光苛刻。
素葉愣了一下,她以為,就算彼此的關係糟糕到如斯地步,至少在今晚這種境況下他能對她敞開一些心扉吧?
又或者,是她太自以為是了?
他說得對,她沒資格。
所以,她更沒資格瞭解他的最真實想法是吧。
深吸了一口氣,起身,淡淡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了。”話畢,她拿起車鑰匙,攥著手心裡,生疼。
年柏彥見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