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到了梆子溝,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趙文到了那裡很細緻的將向前所住過的地方都看了一遍,又到隔壁的鄰居那裡瞧瞧那個黑妞。
黑妞家人下地幹活沒在,但是黑妞卻不理會趙文他們,蹦著唱著就將客人留在院子裡自己跑的沒影了。
趙文又到蔡福民老丈人的豬圈外面看看剛剛哺育了豬仔的老母豬以及公豬,問問平時吃的飼料,然後就到一個山坡上四處眺望一番。
蒲春根跟在趙文的身後晃盪,蔡福民眼裡只有趙文,對這個公安局長倒是不太注意,至於蒲春根都做了些什麼,也沒放在心上。
沒多久,趙文三人就直接的去了土窪鄉政府,蒲春根這是第一次到土窪來,於一英就打電話通知了土窪鄉派出所的所長張柏江一起接待趙文一行。
此時已經晚上八點多,土窪像是往常一樣飛沙走石,簡單的吃了飯,於一英就安排趙文和蒲春根蔡福民三個休息,自己陪著趙文在他房間說了會話,看看時間不早,才離開。
過了一會,蒲春根趁著夜色來到了趙文的門前,還沒敲門,趙文就將門拉開出來,兩人一聲不吭的順著房簷下朝外走。
風依舊大,吹得人有些睜不開眼,路上灰黑的什麼都看的朦朦朧朧,兩人到了一個巷子裡,趙文站住,蒲春根就敲門,一會就聽到院子裡的腳步聲,接著大門無聲無息的開了,露出了一個男人的身影。
蒲春根站在趙文的前面,這人一見蒲春根一身警服,臉色有些僵硬,趙文就說:“半齋先生安好,深夜來訪,打擾了。”
白仁丹這些日子一直的在等,他一方面在等著那個讓自己提心吊膽的人來找自己,另一方面又希望那個人永遠不要出現,在這種忐忑中,沒想到今晚正主終於來了。
白仁丹一聲不吭,側身請趙文和蒲春根進來,然後關了門帶路,將兩人讓到了屋裡。
泡了茶水,白仁丹親自為趙文和蒲春根沏好,就跪坐在對面。
蒲春根看著這個屋裡裡的擺設,覺得很有意思,這屋裡沒有電燈,照明的都是仿古的燭臺,燭臺上手臂粗細的蠟燭這會燃燒的正好,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幽香,而地上的蒲團和案几以及那個八卦圖形,都讓蒲春根覺得這個什麼半齋先生就是一個欺世盜名的貨色,而且這人分明還是是一個頗有講究的欺世盜名的貨色,不是泛泛之輩——眾人都說這個算命先生有眼疾,是個盲人,但是此時他眼睛透亮,哪裡盲了?
現今社會,裝神弄鬼者,必有所圖,所圖者,不是錢財,就是女色,要不,就是名望地位,那這個白仁丹謀求的是什麼?
“茶不錯,”趙文這是第二次見白仁丹,看著他黑亮的眼睛也不詫異,抿了一口讚歎說:“素瓷傳靜夜,芳氣滿閒軒,半齋先生果然雅人高士。”
白仁丹點了一下頭,說:“縣長過贊,茶是雨前,只不過這水倒是有講究,是從南墁水庫源頭載來的,不是大王本地的水。”
茶過三盅,趙文說:“半齋先生學識淵博,在大王影響頗深,我有心邀請先生到政協去,為大王的前程出謀劃策,還望先生不要推脫。”
白仁丹心裡一直的提心吊膽,以為趙文這個煞星會讓自己做什麼難以實現的難事的,可是他敲破頭都想不到,趙文費了那麼大的力氣讓自己回到大王,竟然是讓自己當政協委員。
政協委員的組成基本上是參加人民政協的各黨派、各團體和各族各界的代表人物,在社會上享有較高的聲譽。
政協委員的產生程式是:參加各單位政協的提名推薦,各級黨委有關部門對推薦的名單進行綜合評定,並同各推薦單位協商,形成建議名單,在將建議名單到政協常務委員會進行協商,經全部常務委員過半數同意透過,才能成為政協委員,政協委員的任期是五年。
趙文說完了話,並沒有過多的停留,和白仁丹又閒聊幾句就離開了,白仁丹在屋裡呆看著趙文喝過水的杯子,心情起伏不定,想當年自己一心成為公務員,卻一直沒有如願,而今,在社會上混跡多年,成了世人眼中的神棍、半仙,縣長卻找上門來要自己為大王的前景出謀劃策貢獻力量,這實在是一個諷刺。
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宴無好宴,趙文的到訪,平平淡淡,看上去也沒有什麼機鋒,但讓白仁丹更是印證了自己早先的那種感覺是正確的。
不想招惹是非,但是是非卻來找自己,這個年輕的縣長所圖不小,早先從土窪和沙泉那裡獲得的種種傳聞讓白仁丹有了一種危機感,覺得有人會找自己的麻煩,但是跑老跑去的,卻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