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這時看著龍仁海說:“龍書記,這次常委會議的主題是什麼?要討論什麼問題?”
龍仁海瞅著趙文說:“一個是扶貧辦檢查組的事情,還有就是咱們縣皮件廠的問題。”
麥正浩這會就說:“書記,這次接待顧主任一行人。是你安排的趙副縣長。不知道你給趙副縣長說清楚了沒有?”
龍仁海沒答話。縣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鄒友峰就說:“扶貧的事情歷來是我們縣的重中之重,沒有了扶貧款,我們縣裡吃什麼。喝什麼?”
“從來我們對上級的檢查組都是熱情周到的,生怕出了紕漏,拿不到錢,恭恭敬敬的人家還卡著我們,可是這次趙副縣長卻帶著人家領導到鄉下農村去窩點,領導們走的時候竟然都有些營養不良,這個,我覺得問題很嚴重,對我們縣開展下一步的工作,就很困擾。”
縣委副書記周國棟接著說:“趙副縣長剛來大王,對這裡的情況不瞭解,這是有情可原的。”
“既然趙副縣長初來乍到,縣委就讓他接待如此重要的客人,開展如此重要的接待工作,是不是不太慎重?”
“我覺得這裡有一個認識和態度的問題。”
隨著鄒友峰和周國棟的講話,屋裡其他人就開始附和了起來,龍仁海沉默著,臉色很難看,他知道,這些人都是在埋怨自己將接待顧希聯扶貧辦檢查組的工作交給趙文這個毛頭小子的做法,很不滿意,因為趙文很可能將這次的接待工作給搞砸了。
搞砸了一次接待,這沒什麼,省裡每年對大王縣的扶貧救濟也不僅僅限於一百萬,只是實際情況是,得罪了省裡的領導,給上面造成了很不好的一種印象,從而讓省裡的人對大王縣整個縣的領導班子有了意見,覺得這裡的領導不會做人,這才是關鍵的,這種後果,是非常嚴重的。
工作是組織的,組織是集體的,集體是為人民辦事情的,而為人民辦理的事情是由具體的個人承接的,個人的情緒和喜怒哀樂總是能影響到具體工作的。
這樣轉來轉去的,得罪了個人,其實就是得罪了一個小範圍的組織系統,個人對大王縣有了意見,整個的組織集體就在對大王縣今後扶貧的政策上有了不同程度的傾斜,至於傾斜向多分錢,還是少分,那就不得而知了。
吃肉和喝湯都能養活人,可是想吃肉的人還是多,吃肉能吃飽,喝湯,只能暫時裹腹,錢,還是多的好。
按照大王縣以往的慣例,上面扶貧辦的人來了,縣裡就帶著這些人吃吃喝喝,開開座談會,大家開著車到了幾個地方隨意的瞧瞧,指手劃腳,指點江山,揮灑如意,勉勵一番,反正貧困縣就是那個樣子,你好我好大家好,扶貧檢查只是一個過場,一個樣子,沒人會認真,然後扶貧辦的人揣著大小各異的紅包,拍拍屁股走人。
每個人都明白,扶貧,說起來就是縣裡騙省裡,省裡哄中央,能將錢拿到自己手裡,才是最終的目的,至於錢到了手怎麼去花,那是個人的事情,要是真的想改變大王縣貧窮落後的面目,誰有那個本事?
要是有那本事,大王縣還能幾十年如一日的一直在貧困線上掙扎?
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有本事讓大王脫貧致富,那就產生一個問題:整個大王縣的歷史上,就這一個人有能耐,別人都是傻瓜笨蛋?
不患貧而患不安,不患寡而患不均。
多年來大家都躲在“貧困縣”這個大帽子下過日子,可是如今趙文這個剛來的小小年紀的副縣長,怎麼就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大王縣延續了幾十年慣有的接待傳統給打破了。並且對著質疑的正牌縣長口出不敬?這不是要將大家所有人都逼的不會做人,都架到火上烤?
關鍵是,趙文是從上面空降來的幹部,他可以在大王胡亂攪和一番,弄得雞飛狗跳面目全非的一走了之,就像諸如剛剛離開的那個李明遠副縣長一樣,從此後眼不見心不亂,可是剩下來的這些大王的老人手,還準備在這一畝三分地上繼續過日子,還是需要和上面的人搞好關係。
趙文這樣一鬧。今後的造成僵持的關係還是要這些人花力氣彌補和維護的。這個趙副縣長不是坑人是什麼?
還有,趙文他年紀小,剛到大王任職,情況不瞭解。龍仁海你這個縣委書記。縣裡的一把手是怎麼搞的。怎麼能讓趙文這次胡作非為?
龍仁海,到底安得是什麼心?
會議室裡的九個常委有四五個這會都在發話議論著,大家無一例外的都在表達著一個意思。那就是這次趙文副縣長的工作,極其的不合格,龍仁海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