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夜熔知道她們都是在擔心自己,可自己有非見他不可的理由。
固執的推開門,固執的走進病房,關上病房之前,拾歡透過縫隙看到她的背影挺拔無比,又寂寞無比。
忍不住嘆氣,這叫個什麼事?
*
柳若蘭一身白色*長裙,高貴典雅,餘光掃到走進來的姬夜熔,眸底瞬間被陰戾席捲。
“滾出去!”聲音尖銳,充滿憎恨。
姬夜熔步伐停在原地,無動於衷,清冽的眸光直直的落在病*上。
連默戴著氧氣罩,身上多處都有醫療儀器,寂靜的空間“滴滴”聲音,提示著她,他還活著。
柳若蘭起身攔在她的面前,怒不可遏道:“姬夜熔,你就是一個掃把星,害人精,但凡和你有關係的人都不會有下場!我現在讓你滾出去,你聽到沒有!”
姬夜熔斂眸,冷眸射向她:“你憑什麼命令我?”
“憑我是閣下的妻子,是總統夫人!”柳若蘭氣焰囂張,姿態高昂。
她是連默的妻子,怎麼能允許另外一個女人整日留在自己丈夫的身邊。
尤其是今天閣下不顧自身安危,奮不顧身的去救姬夜熔,像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臉上。
她這個總統夫人丟臉丟大了,以後還怎麼抬起頭見人。
原本就是一肚子火,此刻見到罪魁禍首,自然是要把所有的怨怒都發洩在姬夜熔一個人身上。
——總統夫人。
姬夜熔低頭,笑了。
連默,你看,你說你什麼都沒有了,可偏偏一個柳若蘭,一個總統夫人就能把我攔住,連見你的權利都沒有。
嘴角的笑意滿含蒼涼。
柳若蘭指著病房的門,冷聲呵斥:“滾出去,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姬夜熔抬頭眸光穿過柳若蘭看向男子蒼白的臉色,沒見到他時,有話想要說,見到他時這些話已經說不出口了。
他還昏迷著,沒必要為此和柳若蘭再爭執個你死我活。
姬夜熔收回眸光,轉身要離開。
空寂的病房忽然響起似有若無的一聲“阿虞”,她的腳步一頓,眸底掀起波瀾看向病*。
正以為自己趕走了姬夜熔而痛快的柳若蘭聞言身子一僵,回頭眼神裡寫滿不可置信。
連默不知何時醒了,狹長的眸子裡瀰漫著疲憊不堪,波光緊緊鎖住姬夜熔,輕喃:“阿虞……”
姬夜熔慢慢的走到他的*邊,靜默凝視著他,一語不發。
連默與她對視,也沒有再說話,不知是沒有力氣,或是盡在不言中。
柳若蘭看著這一幕,水晶指甲不由的掐進掌心,有一團火焰在胸腔熊熊燃起,恨不得將一切都化為灰燼。
他們這樣是將她置於何地?
不可原諒。
“閣下……”
柳若蘭出聲,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連默打斷:“滾出去!”
她的眸子一驚,劃過不甘心。
閣下極少會用這樣的態度對自己,他分明是在為姬夜熔——出頭!
紅唇輕啟,想要再說什麼,話到唇邊迎上他波光裡的寒冽與警告,硬生生的吞回腹中。
星眸陰冷的從姬夜熔身上掃過,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病房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靜謐如死。
姬夜熔率先開了口:“她不讓我見你。”不是委屈告狀,淡淡的語氣只是在稱述事實。
“所以我讓她滾了。”因為帶著氧氣罩,聲音模糊低沉,無礙的左手將氧氣罩從自己的臉上扯下。
沒有人可以阻止阿虞見自己,誰要阻止,他殺了誰。
“為什麼?”她問。
為什麼要不顧性命的救她?
連默豈會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麼。漆黑的眸子繾綣柔情凝視她,嘴角浮動著似有若無的弧度,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本能而已。”
“本能”這兩個連默說出來很簡單,聽在姬夜熔的耳朵裡格外的沉重。
曾經自己多少次為他徘徊在生死邊緣,都是出於本能,那需要多深的心甘情願,她最清楚不過。
如今聽他親口說出這四個字,恍若做夢,淨是不真實。
“連默……”
她剛開口,話還沒說已被他打斷:“叫四哥。”
淡雅的燈光下被描繪一層光暈的睫毛劇烈顫抖,波光劃過詫異,神色都跟著身體一起僵硬了。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