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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宣城大長公主。

鎮國公主這一稱號本朝從未有過,如今加諸於宣城長公主之身,朝中言官反對者不在少數,直言進諫的也不是沒有,只是新帝不比明君,若是進諫觸犯天顏,腦袋搬家也有可能,是以便是進諫,也婉轉得多。但總有人不願隨大流,金遷就是一個,他不懂婉言,長著一張方正的臉,對人對事一律以規矩作為評判。

改元第二日,恭和帝臨朝,恭和帝年紀不算大,半大小子坐上龍椅,瞧著倒也有模有樣,新帝登基都要加恩於百姓,減免賦稅,與民休息,等這一套仁政都施完了,金遷便執笏站出來,朗聲道:“回稟陛下,民間有俗語稱‘國之將亡,妖孽橫行’,且古語亦有言‘牝雞司晨,惟家之索’,事間萬物陰陽乾坤皆有定論,豈有女子‘鎮國’之道理?陛下當撤鎮國公主之封號,才能重振朝綱!陛下勵精圖治,乃是萬民之福祉,焉可因一介女流而使陛下英名受損?”

矛頭直指宣城長公主,還將她比作母雞。

朝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恭和帝板著臉道:“你的意思是讓朕說話不算話?吐出去的痰哪有再咽回去的道理!”

金遷就當沒瞧見恭和帝的面色,聲震屋瓦,“先帝曾教導臣下,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國政又豈能把持於女子之手?臣下等在朝為官,願效陛下犬馬,不願奉女子之命是從!如今改過尚能轉圜,莫要等到國將不國,後悔晚矣。”

恭和帝面沉似水,看金遷一副淡然模樣,氣得肚子生疼,這個金遷他知道,皇爺爺在世時就是這副模樣,是個打死不怕的主兒。只可惜打死言官不像打死個把奴才那般簡單,他才剛繼位,被人議論暴虐,於大位不穩。他強自壓了壓火氣,也不等內監退朝,騰地起身就拂袖而去。

皇上面色不豫,底下伺候的宮人自然都戰戰兢兢。剛回了寢宮,太后宮裡又著人來請,太后已經連著絕食三天,恭和帝不想去見她,但他即便是皇帝,餓死老孃這種名聲他也不敢擔待。

太子妃的皇后夢才做了沒兩天,就徒然變成了太后,雖說尊位上更進了一層,但乍然接受起來也並不容易。尤其是太康帝死得不明不白,她身為正宮元妻,竟不能見太康帝最後一面,誰不知道這其中有陰謀!可恨宣城長公主握著禁衛軍跟五城兵馬司的令牌,在這宮中她儼然成了大主子!

太后看著這個派人請了多天,才終於在慈寧宮露一面的兒子,心頭不由火起。恭和帝一臉不耐,揮退宮人,在寬椅上落坐,瞥了眼剛被太后打翻的燕窩粥,皺眉道:“母后是覺得御膳房手藝不好?不如殺一批,再換新的來試試?”

他還是這副模樣,自小便是如此,視旁人生命如草芥,小時他張口就說殺人,她還以為是小孩子隨口之言,沒承想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向來是當真的。太后怒然拍扶手,道:“你如今稱了帝,就連親孃也不顧了!你父皇是怎麼去的,難道你心裡沒數不成?你不思為你父皇報仇,竟還封那個賤人做鎮國公主!”

恭和帝拿手撐著頭,道:“母后是餓得頭暈眼花了,腦子不清楚,父皇是怎麼去的?不是急病麼?兒臣的詔令都下發下去了,母后是在說兒臣言不實?”

太后氣急,指著他怒道:“是不是言不實,你心中有數!你拱手將大權奉與那個賤人,跟個傀儡有什麼兩樣!”

恭和帝聞言嗤了一聲,“母后難道還不明白麼,若是兒臣也像父皇一般攬著大權不放,兒臣連這個傀儡也當不成!只怕明兒皇陵裡就放著兒臣的梓宮了。如今不論如何,母后還依舊是太后,享著這尊位,又何苦費心些做不成的事呢!”

恭和帝想得開,再有言官進諫也不生氣了,不管什麼話,掠耳就過,只當沒聽見。

太后倒是好生氣悶了些日子,六月一過便是萬壽節,這是個大日子,雖然恭和帝年紀實在不大,只是宣城長公主指著以此為名目召各地藩王入京,故而十六歲的壽誕,也準備著實大辦一場。

宮裡宮外都要籌備起來,雖說朝中人心各異,但是誰也不敢在明面上顯示不滿。

如今聖上的皇叔父齊王慕王都不在京中,各尋了由頭兒或練兵或談事,駐紮城郊。其餘幾位藩王,尤其是雲南及大理,往常都是提前一兩個月就出發進京,如今新皇登基,與萬壽節的時間又離得近,只這幾天的功夫,想在萬壽節之前到京城是不能夠了。宣城長公主倒是不大在乎這幾個位置偏遠的藩王,反正指著他們成事也難,關鍵還是京城周圍這些。

承野王接到藩王入京這道旨意時,便知道是宣城長公主的一個圈套,若是進了京,只怕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