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政這才聽明白了,呼吸波動,明白了,她沒走。
紀遇南動作粗重地抬了下這男人的眼皮,檢視瞳孔,沒事,他走到床的一邊,,沉默了片刻,把前夜潤兒說的話完整複述了一遍給床上的人聽。
並且訓斥:“雪政,你情商低你不要否認。那麼小一個姑娘你把她欺負算是透了,誰受得了你?吵架就吵架,有張嘴不能說?你動她幹什麼?細胳膊小腿兒那麼點兒,揉一把就要碎,還病著,你真捨得在床上那樣弄她,進了她一回連帶把自己搞去了半條命,你就舒坦了?”
紀遇南側了筆挺的上身,擰著眉頭逆光看過來:“我明白,你看見那份轉學手續再看見鄭天涯,不好受。她當時是不是不願意跟你回去?完了你這驢脾氣就來了?我說啊,她一個二十歲的姑娘,膜都給你這個老男人了你還懷疑什麼?不是每個女人都是姓葉的,你太偏執!潤兒其實可簡單了,她跟我哭得多委屈,身邊沒個人可以說話她都憋壞了。你要實在不知道怎麼和她相處,那你多去接觸接觸幼兒園的娃娃們,會跟他們打交道了,跟潤兒就絕對沒問題了。”
病床上冷漠聽著的男人,剛毅瘦尖的下頜動了動,斜過來一眼。
紀遇南側唇:“她內心深處的狀態,就是幼稚園娃娃的狀態,黑是黑,白是白,你別跟她扯你和葉離的灰色地帶,她不懂。反正誰對她好,她對誰一百倍好,誰欺負她,就活該被她冷臉相待!”
病房門外有了動靜。
蕭雪政擰了下眉,與紀遇南交匯的視線,墨黑收回,平躺著,這個姿勢視線往門口看,比較困難。
乾脆不看。
紀遇南就受不了他這幅死樣子,長腿踢了下床腳,轉步走過去,開了門。
一眼看到老四後面低垂著小腦袋,蔥白小手交握掖著衣襬的小姑娘,那一臉的蒼蒼白白的糾結啊。
紀遇南聲線悠揚得很:“潤兒來了?”
施潤有些軟塌塌的身子震了震,很明白遇南哥這話恐怕喊給裡面的人聽的。
簡雨柔告訴她他醒了,她無疑是高興,但立刻就猶豫了要不要去看他。
後來四哥過來說,他出了點狀況,嚇得她立刻就過來了。
現在?沒事了?醒著?
她不想進去。
怎麼進去?進去後面對他怎麼面對?說什麼?一個眼神一個呼吸恐怕都是困難,撕心裂肺地爭吵傷害,兩人之間好似時過境遷般,諸多隔閡,不知道他怎樣,反正她絕對沒辦法當做沒發生過,臉皮薄,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這個男人了。
施潤盯著地面快盯出一個洞來。
小聲的,小小聲的:“那個……我看好像沒什麼事,那我、我先走……”
帆布鞋抵著地面,轉身要走之際,小胳膊被紀遇南輕輕一拉。
她是猝不及防,就被壞透的遇南哥給攘進病房裡了。
施潤反應過來呆的地方已經不是外面光線明朗的走廊,驀地小臉煞白起來。
轉身想跑,紀遇南無情地從外面關上了病房門!
“……”
她去拉,明顯外面有人攥著,拉不開。
……不喜歡遇南哥了……
施潤氣惱又無措,白尖的小臉蛋鼓起來,眼睛哪也不敢看地杵在那裡,頭頂的光線把她的影子投在門上,她看著自己的影子就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多笨拙白痴!
病床靠窗,那一處被室外的陽光透的無比明暖,刺著施潤的眼角餘光。
但她視線緊盯著地上,一點點餘光都不朝病床那邊看。
可是,面對病床的側臉蛋,即便有長長一束頭髮遮著,仍舊是逐漸,逐漸燒了起來……
因為那個男人,他在看她。
能感覺到似有似無的淡冷視線,像是不經意的,目光流轉間,掃到了她那般,沒什麼特別。
但心臟還是砰砰地就跳起來,她小手握成小拳頭,紊亂中愣是沒有動一下。
就,小電線杆似的杵在那裡,期盼自己能隱
身,或者,他能先出動靜,開口說句什麼,緩解一下僵死人的氣氛。
不過,會先開口,那一定就不是他蕭雪政了。
施潤等啊等,等啊等,一秒氣憤過一秒,身體雖然沒動,可是心裡面已經跳炸了好嗎!
這個時候完全想不起遇南哥的諄諄教誨!
她是女孩子誒,而且欺負人的是他,雖然他生病手術危在旦夕,她不該跟一個生病的人計較,但他現在這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