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哪去找比師兄好的人?
經驗淺薄的陳禾不由自主的拿剛才街坊聽到的私語衡量他“未來的道侶”大概是什麼樣。
家世?三代內跟北玄派無仇,重點是跟師兄沒仇就行。
是不是大宗派無所謂,只要不是大雪山(陳禾不知道大雪山沒女弟子)與聚合派的門人就行。散修可以,魔修…應該也可以!
師兄說過,浣劍尊者屬下去做官的魔修都還不錯,這位魔尊麾下總不可能全是男修吧!至於魔修不能飛昇,問題也不大,陳禾還沒自以為是到覺得大乘期魔修能看上去自己。
也許他未來的道侶只能到元嬰期呢,那麼等到飛昇的時候,道侶也差不多要壽終了,所以即使是魔修也沒關係,反正他只是要跟師兄一起飛昇。
道侶的性格…
陳禾沉吟著,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他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麼樣的道侶,只要不蠢,不無理取鬧,不管什麼性格應該都挺好。反正又不是世俗娶親,找道侶不用找會繡花裁衣能做飯的。
啊,當然有個重點,師兄不能討厭她。
陳禾想到這裡搖搖頭,他也覺得這要求奇怪了點,肯定對女修不公平,因為自己好像萬事都站在師兄那邊。
再說師兄不討厭她,萬一喜歡上了呢?不止他沒有道侶,師兄好像也沒有啊!!
午後日光暖意融融,隔著窗欞照進房內一片通透,微小的塵埃細細飛舞。
釋灃進來時,就看到師弟呆呆站在書桌前發愣。
無聲走過去一看,院落宅邸的坊間圖,還有鄰里是做什麼的註釋,簡明扼要附帶評價:左間隔壁主人家中經商,僕人散漫,落葉掃不盡椅上有浮塵。右間隔壁主人家境窘迫,茶具不成套,面如菜色一天絕對沒錢吃兩頓飯,目生頭頂假清高,兀自端坐不動,吾甚疑,辭別時見其袍子遮住的鞋履有破洞,頓悟,前嫌盡釋。
釋灃失笑,他敲敲桌子:
“胡鬧,讓你出去見世俗百態,不是讓你回來寫話本!”
陳禾一驚,慌忙遮住紙,狡辯說:“話本挺好啊,還能賺錢呢!”
釋灃見他神態,就知道那疊紙上必然還有什麼名堂,師弟不想讓自己看見,才顧左右而言他,當下似笑非笑,也不戳破。
倒是陳禾心緒混亂,雙手揹著後面,蓋著紙忐忑不安。
釋灃沒有看他,讓傀儡們搬著東西進來。
早晨陳禾出門後,桌椅傢什筆墨紙硯等等都已買來,現在佈置的是牆壁掛畫、賞玩的擺件、成摞散發墨香的書籍。另有筆洗燭臺牙雕等等小物件,都不是太值錢的東西,也不算精巧,只是很符合“苦讀應試”少年身份的擺設。
也有陳禾喜歡的東西,正是他們進雲州城後,陳禾在集市上瞧得最多的新鮮物件。紫竹笙,百福結,手編竹器與大肚瓷偶。
豫州距離雲州數千裡,南疆東西都是商隊運來的,能買到的就沒那麼光鮮了,饒是如此,陳禾還是有些傻眼。
最後傀儡搬來件一尺見方的青瓷深瓿,圓口大肚,底部鋪滿細碎漂亮的石子,生有三株睡蓮,綠圓葉片下,比小指還細的緋紅游魚,靈活的甩尾巴吐了個泡泡。
“沒有池塘,只有這個。”
釋灃親手把青瓿放在書桌上,趁陳禾伸頭去看的時候,掃了一眼之前被蓋住的紙。
娶親?
釋灃皺眉。
黑淵谷中無人對陳禾提起命數的事,釋灃也沒有。畢竟誰也不想對一個孩子說,你命不好,以後活著受罪。
所謂三劫九難,無親無故,不涉塵俗,應該也就沒那麼要緊。
可情一字,難言難述。
陳禾確實到了世俗娶親的年紀,聽到後回來想想道侶的事,也很尋常——釋灃將自己所有複雜情緒都理解為不知怎麼向陳禾說這番命數註定。
看完魚,陳禾後知後覺的發現紙沒遮住,偷眼看師兄神情,立刻明白暴露了。
他尷尬的摸著後頸,期期艾艾:“那個,師兄…”
釋灃抬眼。
“你需要考慮一下道侶的事麼?”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師弟想給他找道侶?
釋灃疑惑,據他所知,陳禾認識的女修,不要說一隻手數得過來!好像連一個都沒有!如果千里煙嵐壺原先的老嫗主人也算的話,那就勉強只有一個。
連目標都沒有,怎麼會好端端問起這話?
“師兄如果沒有喜歡的人…”陳禾遲疑的說,“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