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還沒反應過來,頸上忽的一緊,端木翠揪著他的衣領就往後拖,他怎麼掙扎都掙扎不脫——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姑娘家,怎麼手勁這麼大?
正納悶著,腳下一個踉蹌,下一刻腦袋就被按進了那缸水中,剎時間,冰涼冰涼的缸水灌進了他的脖子、耳朵、嘴巴。
“唔……”他拼命想仰起頭來,兩隻腳四下踢騰,有一段時間,他還四下扭動著屁股,妄想給對手造成一定程度的衝擊,未果。
嘩啦一聲,終於又呼吸到空氣,大夫努力睜開眼睛,透過眼簾處滴拉的水,他看到端木翠一臉的冷笑。
“你同我說,姚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
咕嚕嚕……咕嚕嚕……繼續掙扎……咳嗽……
嘩啦一聲,又把他的腦袋拽起來:“姚家小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真的……”
咕嚕嚕……咕嚕嚕……
再次拽起:“到底怎麼回事?”
“姚家小姐得的是風寒,身子弱,要好好調養……”
語畢片刻沒動靜,心下剛浮起三分慶幸,眼前一黑,這小姑奶奶又把他摁下去了。
咕嚕嚕……
“說不說?”
“姚家小姐是風寒……”
咕嚕嚕……
“還不講真話?”
“她有宿疾,心脈來的弱,恐難長壽……”
“不對!”
咕嚕嚕……
端木翠發狠了,她其實沒有確鑿的證據去懷疑大夫講的話,但是她就是覺得不對,就是覺得他沒講真話,索性摁下去,再摁下去,橫豎淹不死他。
咕嚕嚕……咕嚕嚕……咕嚕嚕……
也不知道咕嚕嚕了多少次,大夫終於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金子固然是好東西,但是命這個東西更加寶貴,不是有句老話叫金銀誠可貴性命價更高麼?
於是在下一次腦袋被拎出水面的短暫間隙,他卯足了勁兒嘶啞著聲音喊:“姚家小姐是有了身孕,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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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策已經喝下四杯茶了,他動手去斟第五杯,一邊斟一邊納悶著:這姑娘跟大夫套個話而已,難不成改拜師了?
正想著呢,端木翠一陣風樣嘩啦啦捲進來,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先生,我們去找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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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正對他們再次去見展昭並未加以阻攔,但臉色已是相當的不好看,雖說姚蔓青的落水純屬“意外”,但是在他看來,展昭仍是所有不幸事件的始作俑者。
為顧全大局計,公孫策少不得要說些圓場的話,端木翠就沒那麼好脾氣了,從頭至尾,她的臉都拉的跟晚娘似的,心裡早有了計較:這糟老頭子要是不同意,摁到缸裡去,沒得商量!
終於又見到展昭,公孫策舒了口氣,看向端木翠:“端木姑娘,你究竟發現了什麼,現下可以說了吧?”
展昭聞言一怔,也看向端木翠,她像是跟誰賭氣,看樣子,氣的還不輕。
她誰也不看,陰沉著臉,把方才所見所聞一五一十道來。
語畢滿室皆靜,公孫策愣愣站在當地,手中拎著的馬燈似是也被震住,燈焰一動也不動。
良久他才喃喃道:“這麼說,展護衛的事情,根本就是先有預謀,栽贓嫁禍。姚家小姐既然已有了身孕,那麼那一晚……她的落紅……”
忽的想到什麼,拊掌嘆息:“是了,今日她落水被救起,我看到她肘上有刀傷,難道所謂的‘落紅’,就是……”
俄頃眉頭緊鎖:“怪了,她跟展護衛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如此栽贓陷害,難道說,姚家知道展護衛是來查姚美人的事情的,故意設下這毒計?”
他先前自言自語,端木翠只是聽著,並不置詞,待聽到姚美人一節,忽然就搖頭道:“不是,此事跟姚美人沒有關係。”
展昭奇道:“莫說是先生了,連我都在猜想姚家的事情跟姚美人是否有關連,端木,你緣何這般肯定姚美人並未牽涉其中?”
端木翠嘆了口氣,只得把先前收得姚蔓碧魂魄一事講了一遍,末了道:“我有問過那姚美人,她入宮之後,和姚家幾乎就斷了音訊,根本沒有私下串通逃離宮禁一說。而且,她稀裡糊塗就被人打散了魂魄,之前一直安分待在宮裡,什麼捲了細軟打傷值夜之人,純屬無稽之談。”
展昭驚怔之下,待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