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好,”她把孔明燈擱在一邊,胳膊架在展昭屈起的膝蓋之上,還煞有介事的點評了一下,“好像個椅子一樣,兩邊有扶手,上面……”
她抬起頭,正對上展昭的目光。
“上面怎麼樣?”展昭面無表情。
“上面……”端木翠噗的笑了出來,“上面還長了個頭!”
展昭差點暈了過去,他忽然兩臂用力,一下子把端木翠給扔了出去。
他是真扔,沒怎麼手下留情。
所以端木翠當著他的面,掉到屋簷下去了。
當然沒有預料當中的“嘭”一聲,憑她的功夫,若是真摔著了,那可丟人丟大發了。
但是她也沒重新爬上來。
簷下靜悄悄的,像是什麼人都沒有。
頓了一頓,展昭試探性地喊了一聲:“端木?”
沒有聲音,被拋下去的端木翠,像是被拋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展昭有點慌了,他站起身來,疾步向簷邊走。
離著簷邊尚有寸許,下面忽然就伸出一隻纖細白皙的手來,一把抓住展昭的足踝,伴隨著端木翠的怒喝:“展昭,你敢扔我!”
說話間,她猛的將展昭足踝向外一拉。
展昭機變極迅速,一個倒身後鉤,腿上用力,向上挑起,腿力畢竟強過女子臂力,竟把端木翠整個身子都帶出了簷角。
端木翠變招也快,中途便撤了手,橫腿去掃展昭下盤,力道夠狠,毫不容情:“展昭,你敢扔神仙!”
展昭身形躍起,避過她這一掃,哪知方將站定,她手刀又到頸邊:“你敢扔我!”
於是場景有些混亂,拆了幾招後,也不知是誰先停手的,兩人不打了,站在顫巍巍簷邊,腳下簷瓦松松欲墜,簷土蓬蓬地往下掉。
“你敢扔我!”
“摔不著的。”
“萬一真摔了呢?”
“我知道摔不到你的。”
“萬一摔了呢?”
兩人對答陷入摔著還是摔不著的無限迴圈模式,展昭忽然伸出手去,摟了她腰,向著簷下便倒。
端木翠大腦立時短路:這是要幹嘛?吵不過她要同歸於盡?
好在簷角距地面不高,沒時間讓她多想,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是墜地一聲悶響,兩人沒入潮溼的荒草之間,她卻沒有摔到,因為展昭就墊在她身子底下,坦白說,軟綿綿的,她墊著還挺舒服的。
展昭的手臂還環著她的腰,人卻沒聲息了。
“哎,展昭。”端木翠伏在他身上,拍了拍展昭的臉,“你不會就摔死了吧。”
沒聲氣。
“這麼矮你也能摔死?”端木翠納悶了,她側耳聽了聽展昭的心跳,砰砰砰跳的還挺有力。
“真摔死了。”史上第一庸醫下診斷。
半晌,展昭慢吞吞道:“姑娘,我早說了你是摔不著的。”
“地上多髒啊,”端木翠嘆氣,身下的泥是溼的,沒準有地方還汪著水,“快起來。”
“端木。”展昭忽然叫她,噴出的氣息暖暖,她的耳垂直髮癢。
“嗯?”
“我小時候很皮的。”
“啊?”端木翠有點接不上茬,“你小時候?”
“誰沒有小時候,”展昭微笑,伸手將她垂在自己面上的髮絲溫柔拂到一邊,“那時跟著師傅學藝,幾個師兄弟互相打鬧。有一次也是這樣,一失足把師兄踹到水裡去。”
端木翠靜靜聽著。
“師兄也像你一樣,入了水就不再出聲,隔了一會水面上平靜下來,我以為師兄淹死了,害怕的不得了,站在水面哇哇的哭。”
端木翠輕聲笑了一下。
“後來師兄一下子就從水裡冒出來,把我按下水去,灌了個水飽。隔了幾天,我也故技重施,喂招時裝著被師兄打暈了,趁他發愣時,翻身起來,把他按倒揍個半死。”
“有時候玩累了,和師兄弟們去草叢裡躺著,就像現在這樣,”黑暗中,展昭的眸光帶著淺淺笑意,“草汁和泥水沾在衣服上洗不去,回去之後,被師父罰蹲馬步,師孃在旁邊幫我們洗衣服,一邊洗一邊罵,活該。”
沉默了一下,他忽然輕聲道:“好像就回到了小時候一樣。”
“那你那些師兄弟們呢?”
“不知道。”
“不知道?”端木翠驚訝。
“那是最初學藝的時候,跟的一個教頭師傅,很多人家都把孩子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