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都是前代之事,展昭初出江湖時略有聽聞,他並不熱衷探聽這些私幃之事,只是對凌辱弱質女流之人深為不齒,及至後來躋身廟堂,對皇家之事更是三緘其口,若非端木翠忽然提起李後主,他也想不起此節。
只是李後主多才多辱,半生苦痛,以李後主比張文饗,怕也不是什麼好兆頭,況且兵荒馬亂之際,更是文士賤如蒲草,飄零橫死,不計其數。
也不知這張文饗如何支撐,走到這老邁淒涼招人嫌惡的晚境。
“靜蓉是張文饗的未過門的妻子,兩家逃難之時,遭遇流匪,倉促間各奔東西,說好了要回老宅重聚,屆時完婚。”
“之後靜蓉歷經千辛萬苦,帶著一個丫頭回到老宅,兩人變賣了些什物,苦苦支撐,只等張文饗歸來,誰知左等右等,總不見他歸返,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
“也是命中又有劫難,左近的一個惡棍,覬覦靜蓉美色,又欺她無依無靠,尋了個晚上,糾結了群人,洗劫了這宅子,糟蹋了靜蓉不說,還殺人滅口。”
展昭猛地剎住腳步,怒喝道:“混賬!”
端木翠也停下來,愣愣地看了展昭一會,垂下頭去,伸手掩住風燈糊紙上的裂縫,她的目光也有些恍惚,許久才輕聲道:“也不知為什麼,黑白無常竟沒有收她,我問她時,她說興許是那時死的人太多了。”
亂世之時,命賤如蒿草,連鬼也不收。
“後來她就成了這宅子裡的一縷孤魂,每天都倚著門欄等張文饗歸來,歸來了好成親。”說到這,她唇角掠過一絲譏誚的笑,“也不知道等了多少年,總有六七十年,那張文饗居然回來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真是奇怪了,他既然活著,這麼久為什麼都不回來?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牽住他絆住他,要六七十年這麼久?”
展昭默然。
“靜蓉終於等到了他,高興壞了,就想著成親,終於能成親了。可是她是鬼,張文饗看不到她也聽不見她的聲音,所以她去附了採秀的身,去張羅自己和張文饗的婚事。”
“我和靜蓉交過手,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有主見,明事理,可是不知為什麼,這件事上,她偏執的像是失了常,她什麼都不問,張文饗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回來,發生過什麼事,她什麼都不問,滿腦子就是成親。”
端木翠頓了一頓,她的呼吸急促的很,胸口起伏的厲害:“展昭,你見到那個張文饗了,根本就已經老的痴呆了,跟他說什麼他也不知道,就是一具任人擺佈的木偶,他話都說不清楚,什麼都不記得了,這樣的人,靜蓉為什麼還要同他成親?”
“端木……”展昭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黑暗中,她的眸光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