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說娘娘做主之後,小神就不能反對。娘娘,端木跟織女不同,她出身武將,躍馬揚刀,織女是天生擅織,讓端木去織布,豈不是荒唐?”
王母娘娘方才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其實此時一想,也知自己說的不妥,只得就坡下驢:“既如此,就罰她入老君香爐,受烈焰焚身之苦。”
“這個也不好。”
“楊戩!”王母娘娘怒極反笑,“這個也不好?”
“烈焰焚身,是慘烈酷刑。端木翠之前總算是有功,即便現在要罰,也不適宜用這類火燒雷劈之法,傳將出去,於娘娘的胸懷威儀有損。”
王母娘娘被嗆的說不出話來。
更可氣的是,玉帝居然還很認同楊戩的說法,非但如此,他還很是嫌惡地瞪了王母娘娘一眼:“堂堂王母,母儀三界,動不動要燒要劈,還有沒有點儀態?”
王母娘娘發覺自己的戰略方針錯誤,她費了半天勁兒才壓伏下怒氣,換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那麼依真君看,怎麼樣的處罰,才算合適?”
“妄動生死盤是仙家大忌,身為神仙,連這樣的戒條都守不了,也就不配再做神仙。依小神看,可以奪了端木翠的仙籍,讓她重歸凡胎。”
太上老君嚇了一跳:“除去仙籍,這個……有點重了罷,二郎神,她怎麼說,也是你的妹妹……”
楊戩聲色俱厲:“就是因為我是司法天神,才更加不該庇佑她。之前娘娘也說了,妄動生死盤,她是開天闢地第一人,若不嚴加懲治,只怕之後的神仙,更加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王母娘娘哼了一聲:“太上老君,除去仙籍這個懲罰,說輕不輕,說重不重,若是除去仙籍,成了凡人之後在人間享一世富貴,這還算什麼懲罰?”
“那娘娘想怎樣?”楊戩不動聲色。
“照我說,自然應該奪她仙籍,這樣的神仙,留在上界也是禍害。不過成了凡人之後,也該叫她好好吃點苦頭,叫她受貧病之苦、愛不得,她才真正知道厲害。”
楊戩怒不可遏,猛地抬首,眸間怒火熾如烈焰。
看到楊戩如此盛怒,王母娘娘的那一腔子鬱結之氣,忽然就平復了。
怎麼說來著,簡直是大暑天吃冰激凌……
“怎麼樣?本宮的作法,可還合適?”她笑得分外嬌媚,先看玉帝,“玉帝你覺得呢?”
“倒還……妥當。”
“列位仙家覺得呢?”
“不如就依娘娘的……”
“二郎神,你看呢?”
楊戩強忍心頭怒火:“既然眾仙家都如此說,楊戩亦無二話。”
“那好,”王母娘娘站起身來,“奪了端木翠仙籍,知會月老和掌困疾貧病的神仙,端木翠在凡間一世,受貧病之苦,無情無愛。”
砰的一聲,楊戩踢翻了旁側的玉柱,大氅一掀,掉頭就走。
金殿之上鴉雀無聲,只有王母娘娘神色自若的左右看看,又拈了一顆果子在齒間細細咬齧:“這個楊戩,越發沒規矩了。”
————————————————————
哮天犬在府邸外張望了許久,才看到楊戩步履如常的過來,它一溜煙樣迎上去。
“主人,聽說你今日,在金殿上氣的不輕啊,連玉柱都被你踹翻了……”
楊戩沒說話,徑自跨進門來。
哮天犬隨後跟進,一邊掩門一邊喋喋不休:“這王母娘娘也太狠了,想出那樣的惡毒法子,把你氣成那樣……”
話沒說完,一片暗影當頭罩來,卻是楊戩解下大氅,把它的腦袋當成衣架隨手一搭。
哮天犬不屈不撓地伸出腦袋,正對上楊戩暢快之極的笑:“你懂什麼,若是不裝成怒不可遏的模樣,那婆娘怎麼會罷休?”
————————————————————
楊戩回來的晚,是因為他去了兩個地方。
第一是掌困疾貧病四厄的神仙張吉利的家。同華佗仙一樣,張吉利也沒怎麼見過楊戩這麼大尊神,喜出望外地迎上來,被楊戩一掌給打暈了。
醒來時,他才發覺自己被捆豬樣捆起,楊戩施法術把他變小塞在袖籠裡,沒忘扯下他的衣角塞住他的嘴。
張吉利險些被自己衣角的味道給薰暈過去,他有這麼久沒洗衣服了麼?
第二是月老祠。
花白鬍子的月老正在眯著眼睛牽理紅線,祠堂裡數以萬計的人偶木像,足上的紅線也迤邐出數以萬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