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翠蹤跡。
正無計較間,就見公孫策急急過來,道:“展護衛,端木姑娘臉色不對,那麼著急是去哪裡?”
展昭忙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
“往北面玄武大街去了,她……”話未說完,只覺眼前紅影一閃,待及反應過來,哪還有展昭的影子?
“一個是這樣,兩個還是這樣。”公孫策搖頭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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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覺得不妙。
自認識端木翠以來,每次收鬼羅怪,端木翠從來不曾如今次般方寸大亂。
臨敵對戰,尚不知敵之所處,端木翠已然自亂陣腳。
不管端木翠的神通有多大,以這樣的失措去迎敵,只怕會陰溝裡翻船。
一直向北,出玄武大街,入北郊,人煙漸少。
端木翠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趕在那蚊蚋再造殺孽之前阻止它。
小小蚊蚋,於這攪嚷世間殘喘生存不易,為飽口腹之慾,常臨身死之災。於是乎有那特別機巧聰明的,便揀了單一的宿主,一心一意只吸食宿主之血,如若只是需求少少,點滴即止倒也罷了,大不了經世痴纏,至你死它方休。可惜這蚊蚋受了活人血肉滋養,時日已久,漸漸成靈作怪,反噬宿主,遂成禍害。
十五為蚊蚋,二十始成精,二五穿皮囊,禍在半甲子。
這讖言裡說,蚊蚋宿在人體超過二十年便會成精,二十五年反客為主,“穿了宿主的皮囊”,內裡便是一隻精怪,“半甲子”三十年時便會為禍害人。
現在想來,那蚊蚋寄居趙小大體內,只怕已超過三十年,趙小大被那蚊蚋吮食的只剩了皮囊,所謂的“十五六年”,只不過是那蚊蚋的自保之語,騙過趙虎他們也就罷了,自己身為細花流之主,怎麼也會如此失察?
蚊蚋之為蚊蚋時,些許人血便可飽其口腹,現下長成如此精怪,片刻間便可吸乾一個人的血,如不盡早阻止,會有更多的人受害,而這一切殺孽,她端木翠都脫不了干係。
端木翠忽的停下,抬頭往道旁的樹上看去。
一隻被吸乾了血的成年獼猴,正軟軟地搭在樹椏之上,尾巴耷拉下來,風過,輕輕的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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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片很幽很深的林子,越往裡走越是晦暗,林中掠過的風似乎都比外面要冷些,帶著腐爛溼冷的木葉味道。
端木翠向密林深處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尋常蚊蚋的壽命只有不到三個月,現下要對付的,是存活超過三十年的蚊蚋精怪。希望這蚊蚋精怪,只是尋常家蚊幻化,端木翠暗存了一絲僥倖。
不遠處,是一個堆滿了腐爛木葉的死水池塘。
蚊蟲孳生於水,應該是這裡了。
端木翠定定神,右手屈起三指,捏起一個三味真火決。
又往前行了兩步,就聽騰的一聲,水面騰起一大片黑雲,那黑雲在半空停了片刻,便朝著端木翠撲將過來。
端木翠聽得嗡嗡有聲,急退數步,右手向著半空虛彈三下,就見半空中一道火舌蜿蜒而生,初時只是火舌,瞬間便擴成偌大火障,將那成群蚊蚋與端木翠隔開,端木翠定睛看時,只見火障那側幾有上千蚊蚋,只只有半指大小,觸鬚和三對步足,更是長約一指,且那細長步足之上,隱約有白色紋斑,端木翠識得這是蚊蚋中最為兇猛的一類,俗稱花蚊子,不禁心中一沉。
“這麼快,便產卵了麼?”端木翠喃喃自語,目光驀地轉為凌厲,沉聲喝道:“去。”
話音剛落,就見那平展火障如同尺布般對半交疊,將那大群蚊蚋裹於當中,嗡嗡聲忽的揚起,瞬間轉於無聲無息,只鼻端聞到焦臭味道,那火障旋又縮至一線火舌,直到杳然無蹤。
端木翠輕籲一口氣,這才往池塘過去,行至塘邊,俯身細看。
尋常蚊蚋一次產卵數以千計,方才消滅的只是先長成的幼蚊,這水面之上,應該還有剛剛孵化的幼蟲孑孓。
果然,饒是池水汙濁,端木翠還是看到水面之上,無數孑孓蠕蠕而動。
端木翠微微一笑,正要再捏三味真火訣,忽的目光觸及到一物,身子僵了一僵,一股涼氣自脊背蔓延開來。
那水中的人面,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倒影,未加留意,此刻才發現那臉浮腫慘白,帶著詭異譎笑。
那分明是趙小大的臉!
端木翠驚撥出聲,待要起身已是不及,水中突地伸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