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宿主,只吸食這一人之血,幸好只是十五六年,尚不成氣候……去藥鋪買只天龍,搗碎了之後加半碗水熬漿,然後將稠漿敷在那叮包之上,兩個時辰之後,包破膿出,那蚊蚋自會飛出,屆時記得將那蚊蚋拍死,免得再去禍害旁人。”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明白明白。”趙虎點頭如搗蒜。
待端木翠走遠,趙虎一臉納悶地看公孫策:“公孫先生,天龍是什麼東西?”
公孫策哭笑不得:“你既不知道天龍是什麼,方才對著端木姑娘,你還一迭聲的明白明白?”
趙虎撓撓頭,憨笑。
“天龍又稱天龍壁虎,是壁虎去除內臟之後焙乾而成,尋常藥鋪都能買到。”公孫策嘖嘖有聲,“這壁虎本來就性食蚊蚋,用天龍壁虎對付成了怪的蚊蚋,倒是一劑好方子。”
當晚,展昭辦差歸來,趙虎便將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展昭。
“展大哥,”趙虎很是自得,“我便說此事不尋常吧,果然端木姐慧眼如炬,看出是蚊蚋成怪。”
言下之意是你展護衛太過疏忽,險些放過精怪鑄成大錯。
展昭笑笑:“給趙小大用了藥麼?”
“交代了灶房,現正熬漿,熬好了讓伙伕陳六給趙小大送過去。”趙虎喃喃,“此番又麻煩了端木姐,改天一定要登門致謝。”
當晚恰好是趙虎輪值巡夜,回府時趙小大已經睡下,趙虎怏怏歸房,惦記著明日一早再去探望。
第二日用完早膳,趙虎興沖沖地又去探趙小大,也顧不得趙小大尚未起身,一邊廂以手叩門一邊廂大聲道:“兄弟,做哥哥的看你來啦。”
無人答門,無人應聲,趙虎等著心焦,忍不住大力將門撞開,忽的臉色遽變,騰騰騰倒退三步,被門檻絆倒於門外。
昨日送藥給趙小大的伙伕陳六屍橫當場,而趙小大,杳然不知所蹤。
這是開封府頭一次發生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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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一路疾奔,汗流浹背,氣喘吁吁,遠遠看到端木翠正在院中汲水,遙呼道:“端木姐,不好啦,出事了。”
端木翠迎到門口,張龍一手扶住那籬笆門,上氣不接下氣:“端木姐,趙小大他不見了。”
“不見了?”端木翠皺眉,“那麼大一個活人,腿長在他自己身上,一時尋不到他有什麼打緊?”
“不是啊,”張龍一時半刻說不清,急得跺腳,“真的出大事了,展護衛走不開,讓我趕緊找你過去。”
果然是出事了。
看到陳六的屍體,端木翠以手掩口,倒吸一口涼氣。
“他全身的血幾乎都被吸乾了。”展昭低聲道,“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死法。”
“我也沒見過。”端木翠的聲音乾澀而疲憊。
“方才我檢視現場,在樑上發現了腳印,”展昭抬頭看大梁,“端木,這腳印非常奇怪,人站立在樑上,腳印只會留在大梁的正面,但這腳印卻是印在大梁底面……端木?”
見端木翠臉色蒼白,展昭忙扶端木翠坐下:“這屋裡是有些悶,你要不要去外面待會?”
端木翠搖搖頭,眼圈卻紅了,忽的伸手牽住展昭衣角,泫然道:“展昭,是我犯錯了。”
展昭見端木翠雙唇幾乎血色,牽住他衣角的手微微顫抖,心中不忍,伸手握住端木翠的肩,柔聲道:“怎麼了?”
“我犯錯了,”端木翠眼眶中淚水打轉,“我本該看出那蚊蚋宿在趙小大體內決計不止十五六年,卻輕信趙小大之言,盲目託大,帶累世間一條人命。”
“如何能怪你,”展昭溫言道,“那趙小大如此說,我們便都這麼信了,你一時未能察覺也是有的。”
“你怎麼會明白?”端木翠終於忍不住,推開展昭,淚如泉湧,“細花流主收人間鬼怪,我是細花流之主,卻輕疏縱怪,且不說要遭到怎樣的責罰,造下這等殺孽……”
“端木!”展昭心中又是難過又是慍怒,“陳六橫死,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一碼事歸一碼事,陳六不是你殺的,怎麼能說是你造下了殺孽。”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的疏忽,陳六焉能折此陽壽。”端木翠頹然,忽得又想到什麼,喃喃道:“不行,我要在它再造殺孽之前阻止它。”
“你又想到什麼?”展昭注意到端木翠神情有異。
端木翠只是搖頭,忽得豁然起身,未及展昭反應過來,已然飛身掠了出去,展昭追出看時,早已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