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
展昭先前怒火難遏,全力剋制之下,於端木翠質問及阿彌的對答,並未聽的十分真切,只這最後一段話,偏偏字字分明,猛地就抬起頭來,脫口道:“慢著!”
他這下猝然發聲,每個人都驚愕異常,阿彌滿臉是淚,只以眼色示意他切莫輕舉妄動,端木翠眉心微皺,心下嘆息不止,高伯蹇和丘山先生則是一臉茫然,不知這突然開口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異常靜默之中,只見旗穆衣羅目珠微動,呆滯目光漸漸轉到展昭身上,蒼白乾裂的嘴唇微微翕動,不可置通道:“展大哥?”
扶住她的兩個女侍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大力推開,只見旗穆衣羅踉踉蹌蹌,直向展昭衝過去,半途忽然雙膝一軟,險些撲跪在地,展昭不及細想,疾步上前扶住,旗穆衣羅全身顫慄著,軟倒在展昭懷中痛哭。
這一下事起突然,高伯蹇呆了半天不知作何反應,只得訥訥看向端木翠:“將軍……這……”
端木翠沒有聽到他的問話,她看著展昭,輕咬下唇,眼睫一低,遮去眼底無數無法言說的複雜心思,強作平靜的聲音,有著不易為人察覺的波動。
“高將軍,你暫且回營吧,此事……暫緩兩日,我定你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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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沉淵】…十八
高伯蹇不是很情願走,但適可而止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出了軍帳,高伯蹇抹一把額上的汗,很是忐忑地問丘山先生:“先生,這樣一鬧,端木將軍她會不會惱火啊?”
“不會,”丘山先生給他吃定心丸,“端木將軍是明事理的人,這次分明是那個什麼阿彌的不對。而且就方才形勢看來,她料理自己營中的內務還來不及,哪有功夫跟將軍過不去?”
想了想繼續鼓勵高伯蹇:“將軍,能忍是不錯,但是也不能讓人騎到頭上來,端木將軍身份顯赫,禮讓她也就算了,她下頭的阿貓阿狗,憑什麼對將軍無理了?將軍不吭氣,她們還以為將軍怕了,就得時不時給她們點顏色看看!”
高伯蹇對丘山先生佩服的五體投地:“先生所言甚是,甚是啊!”
感嘆了一番又小心翼翼諮詢:“那那個女人,我是該要還是不該要呢?”
丘山先生眉頭緊皺,似是鑽研什麼亙古難題,良久緩緩搖頭:“難!”
“難在何處?”高伯蹇虛心求教。
“若能要回來,今日端木將軍就該鬆口了,她既不鬆口,看來來日也沒什麼指望。不過將軍不必掛懷,端木將軍既說了兩日後會給你交代,屆時必然會有結果,將軍不會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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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山先生料的不差,端木翠的確是“料理自己營中的內務都來不及”了。
她目光淡淡掃過在展昭懷中痛哭的旗穆衣羅,落在阿彌身上,苦笑一下,似是自言自語:“指不上你們幫忙也就算了,總還給我添亂。”
聲音很輕,展昭卻聽得分外清楚,他身子微微一震,轉頭看向端木翠,恰迎上端木翠平靜至幾近淒涼的眼神。
“我說的沒錯吧,”端木翠直直看進他的眼睛裡,“我跟高將軍陪不是,怕他鬧大了又出事端。你無端開口做什麼,你是端木營的什麼人,你說一聲‘慢著’有誰要聽?你能跟高伯蹇過不去麼?事情鬧開,尚父責問下來,還不又是我去擔著,你們一個個的,這麼英雄,自以為天塌下自己去頂,天真的塌了,還不是先把我砸死?”
她忽然好生疲倦,提不起再說的興致,將臉轉向內側,揮了揮手:“都下去,一個都不要留。”
她若果真大發雷霆也就算了,忽然這樣平靜,面無表情,似乎在講別人的事,直叫展昭心中隱隱作痛,無端難過。
僵持的靜默之中,帳中之人三三兩兩喏喏退下,阿彌經過展昭身邊時,猶豫著是否該帶走旗穆衣羅,展昭看出她心思,點了點頭,雙指在旗穆衣羅頸後的昏睡穴微微一點,起身將旗穆衣羅交給阿彌。
阿彌不說話,吩咐一旁的女侍過來扶住旗穆衣羅,走了兩步之後發覺才展昭沒跟上來。
回頭看展昭時,展昭只是衝她搖頭,阿彌有些著急,卻又不敢高聲講話,只是衝著端木翠努了努嘴,示意展昭切莫再生事端。
展昭微微一笑,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仍是立住不動。
阿彌一怔,旋即猜到他應是還有話要與端木翠說,心中猶豫了一下,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