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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時,高伯蹇熬不住,打著哈欠回房,不忘交代丘山先生務必將虞都的喪葬牙帳佈置的華麗大氣。
“這樣一來,端木將軍看了,心裡想必也會舒服些。”
天矇矇亮時,隱約聽到外間馬蹄聲響,高伯蹇一驚而醒,急問道:“是端木將軍到了麼?”
外間傳令兵嘟嚷了句什麼,高伯蹇沒聽清,翻了個身,鼾聲又起。
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
懶洋洋披衣起床,在帳中踱了個來回,很是悠閒地掀開簾帳……
高伯蹇忽然傻了。
只一夜功夫,城周及營內的牙旗旌旗,竟全換做了端木營的?!
不對不對,細細看,好像還有楊戩營和轂閶營的……
高伯蹇愣了半晌,一把揪住傳令兵的衣領:“端木將軍是不是已經來了?”
“是來了呀,”傳令兵很奇怪,“將軍之前不是問過了麼?”
“那那那……楊戩將軍和轂閶將軍……”
“端木將軍到了不久,楊戩將軍和轂閶將軍就到了。”
“你這個……”高伯蹇氣得險些背過氣去。
他老早計劃好,端木翠到的時候,他應該滿目傷悲淚流滿面,以示對虞都副統的不幸痛斷肝腸,給端木翠留下一個好印象——這下砸了,端木翠到的時候,他非但未能如期出演,還在中軍帳裡呼呼大睡,更崩潰的是,楊戩和轂閶也一起到了,今次他真是一跟頭栽到了姥姥家,再扳回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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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伯蹇叫苦不迭,在虞都喪葬牙帳前躑躅再三,愣是不敢進去,還是丘山先生出來撞見,沒好氣地將他拽了進去。
楊戩和轂閶正立在一處低聲說著什麼,見高伯蹇進來,不鹹不淡地衝他點了點頭。端木翠單膝跪在虞都屍身之前,掀起屍布檢視些什麼,聽見聲音,緩緩轉過頭來。
高伯蹇只覺兩道錐子般銳利的目光刺將過來,猛地想起丘山先生昨日對端木翠身世的那番講述,一股涼氣自腳底直透天靈蓋,舌頭打了結一般,磕磕巴巴說不出話來。
端木翠將屍布重又蓋上,轂閶上前一步,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