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過度的尖叫聲由半月彎口中發出,卻也瞬間驚醒了風贏本人。他迅速轉身,黝黑的臉上可疑地紅成了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沒穿衣服,我……”
他說不下去了,一想到方才噴血的畫面,他的心就狂跳如雷,慌亂地閉上眼,腦中卻盡是剛才落入眼中的那一幕。那如雪的肌膚,像是三月的桃花一般,粉粉的,滑滑的,如絲如緞,還有藕色肚兜下,若隱若現的乳溝,修長而緊實的小腿,無一不讓他心猿意馬。
半月彎拉回被子包裹住全身,盯著他的後背嚶嚶哭泣,“大將軍,奴婢、奴婢早就說過了,奴婢不是不願意起來,只是不、不方便。你偏要、偏要……奴婢以後可怎麼見人啊?嗚嗚……”
看她一哭,他心都要碎了,想轉身安撫,卻又不敢逾越,手足無措地道:“你、你怎麼不說清楚呢?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奴婢要怎麼說清楚嘛?奴婢、奴婢……”
半月彎委屈地開口,卻在說到一半時,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人未到,聲已至,“迷蝶?怎麼了?”
聽出來是梓桐的聲音,風贏緊張不已,掌風橫掃而過,將房門緊緊合上,他再糊塗,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樣子不方便讓梓桐看見。他飛快地閃身至屏風後,聽到半月彎用清越而好聽的聲音隔著門對梓桐說:“姑姑,對不起!奴婢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嚇醒了而已。”
“真的沒事?我還是進來看看好了。”梓桐似乎並不相信,堅持要進來。
半月彎也堅持道:“不用了姑姑,奴婢真的沒事。”
“那好吧,你晚上別再那麼叫了,怪嚇人的,要是驚擾到皇上可是死罪。”梓桐又端出那一套教訓著。
半月彎很認真地回了一聲,“謝姑姑教誨,奴婢知道了。”
許是見半月彎真的不打算來開門,梓桐也沒有再多問就走了。
感覺到梓桐離開,風贏自屏風後走了出來,只是此時此刻,當他再次面對半月彎,心境已不若當初那般平靜了。
見她蜷縮成一團,我見猶憐的小臉上還掛著淚滴,風贏整顆心都好似揪在了一起,卻只能不停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我在找一個人。”
“大將軍在找一個穿夜行衣的人,可大將軍懷疑是奴婢,對嗎?”收起眼淚,半月彎一臉任人宰割的模樣,說出的話,都帶著幾分心顫。
“我承認,我確實懷疑是你,可是我真的無心冒犯於你。”風贏急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他處理過許多棘手的事,可是,眼前這種事,還真是人生頭一遭,這讓他手足無措。
半月彎幽幽地看了風贏一眼,把心一橫,“大將軍要如何才相信奴婢不是你要找的人?”
風贏偷偷看了一眼半月彎的神色,要說出口的話,卻始終不好意思說出來。
半月彎定定地望著他,凜然道:“將軍但說無妨,若是奴婢洗不掉這嫌疑,怕也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我方才與她交手,她受了我一掌,要證明你不是她,除非你身上沒有傷。”
風贏最為剛正不阿,雖然有時候顯得有些木訥,可他卻是個一根筋認死理的人,自知方才自己那一掌用力極深,肯定會留下掌痕,他要親自查驗。
可是那受傷之處,卻正是在腹部,這又讓他難以啟齒。他正猶豫如何開口向她說明,卻聽半月彎已主動發問:“大將軍所說的傷處在哪裡?”
聽得半月彎如此一問,似乎這意思又變了,風贏覺得自己彷彿就是一個好色的登徒子。可是,皇室的安全是他職責所在,也不可不查,心裡想著這些,便又開始狠下決心說道:“腰腹。”
頓時,滿室靜謐,風贏的臉不由自主地再次燃燒了起來,偷眼望向床上女子,卻見她也一臉紅暈,低首不語。
口乾舌燥間,他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正尷尬,卻聽半月彎羞澀道:“為了證明奴婢是清白的,奴婢願意接受查驗。”
聞言,風贏一怔,抬眸望向半月彎時卻覺著心跳越來越快,快得幾乎沒了章法。
半月彎別開臉,避開他灼人的視線,含羞說了一句:“大將軍,男女有別,可否讓梓桐姑姑替你來驗?”梓桐雖然只是一名女官,卻是深得君卿夜的信任,是以,半月彎才會主動提到她。相比於其他人,梓桐應該也更容易得到風贏的信任。
聽到這裡,風贏倒也真的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內心似乎又有些小小的遺憾,思及此,風贏的臉更加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