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猜測半月彎是否知情的話,那麼現在已有了答案,“你知道聖旨的事?”
“我比你想象中要知道得更多,雖然你從不肯告訴我。”是的,他從未告訴過她那十三位美人的目的,只是要她從旁相助,可她卻能從種種跡象和證據上面猜到一切。和他同樣的是,她也從未告訴過他,她早已洞悉一切。
她偶爾也會想,或者,她對他亦從不曾真正地信任過。
出了琦軒殿,半月彎順著原路返回,沒走出多遠,她便發現身後似乎有人一直在跟著她。加快了步伐想要擺脫那人,卻在她離鸞鳳殿越來越近時,她驚訝地發現,來人似乎比她還要熟悉這錦宮的路。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向半月彎,來不及細思,她提氣以最快的速度在幾座宮殿間穿梭著,試圖藉著夜色的掩飾甩掉跟在她身後的人。幾番來回,半月彎體力嚴重透支,漸漸感覺有些吃不消。雖然她輕功不錯,卻也沒辦法擺脫他,如若她一直陪著他在這裡不停地繞圈子,就算不被他抓到,也會引起侍衛的注意。
沉思了一會兒,半月彎打定主意,轉身迎向身後之人,既然躲不掉,那就打一場好了,不管有幾分勝算,至少摸一摸來人底細。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半月彎會向他走來,錯愕間差一點被半月彎的掌風掃中,待他踉蹌站定,卻已是瞬息間調整好身體平衡,生生接下半月彎連續發出的攻擊。
早猜到來人可能是君卿夜身邊的探子,沒想到竟然是風贏親自出馬。不管他是奉了君卿夜的命還是他自己獨自行事,半月彎都不敢再掉以輕心。論武功,她肯定不是風贏的對手,想要從他手裡逃掉,唯有智取。
幾個回合下來,半月彎發現風贏的目的很明確,不是要傷她,也不是要殺她,而是要取下她臉上的面巾,想來他應該也猜到了她的身份,現在只是想證實。有了這樣的認知,半月彎面巾下的紅唇微微挑起。
本該反手擋下他的襲擊,她卻突然間收回雙掌,硬生生接下他一掌,人被打飛出去的同時,半月彎只覺口中一甜,心血直湧入喉,重重嘔出一口血後撲倒在地,單手捂緊了小腹處,盯著風贏越來越近的身影,瑟縮著後退。
他行至她跟前,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行為,那一掌他用力極重,正打在她腰腹之上,她決不可能好過。地面上殷紅的血彷彿在向他證明著半月彎的傷勢之重,他卸下心防,緩緩上前,伸手要摘她臉上染血的黑巾。
當他的指尖觸及她的臉,半月彎眸中一凜,本還捂在小腹上的那隻手,迅速揚起一把塵土直襲風贏面門。
風贏未及設防,倉促中往旁邊一閃,待他避開沙石的襲擊,再扭頭時,哪還有半月彎的身影?看著滿地鮮血,他卻徑自轉身,望著鸞鳳殿的方向,緊緊握手成拳。
才剛剛在床上躺下來,房門便被風贏一腳踹開,她緊張地坐了起來,滿臉驚恐地看著一身勁裝的風贏,無措道:“大將軍,你、你這是為何?”
“起來!”風贏冷冷開口,一臉不耐。
半月彎沒有動,只是下意識地攏了攏被子,“大將軍,有何事不能明早再說,非要夜闖宮婢寢室?”
“明早?明早怕是說不清了,別裝了,馬上起來。”風贏滿臉塵土,口氣十分惡劣,想到方才的失手,他就心中煩悶。
半月彎依舊沒有動,還更加用力地扯緊了包裹在身上的被子,“大將軍,奴婢不懂你在說什麼,奴婢沒有得罪大將軍吧?”
“還裝是吧?要不要我親手掀開被子?我敢保證,你被子底下穿著的還是方才那套夜行衣。”
聽聞此話,半月彎臉色一變,驚恐地看著風贏,“大將軍,你一定是誤會了,奴婢沒有什麼夜行衣。”
“沒有是嗎?那就證明給我看,把被子放下來。”風贏仍舊冷笑著,他早已認定方才之人是半月彎,決不會輕易相信她的話。
半月彎為難地看著他,忽而紅了臉,小聲道:“大將軍,奴婢、奴婢也想證明的,可是奴婢現在不太方便。”
“不方便?當然不方便了。我沒耐心再說一次,我數三聲,你不動手,我就親自來。”這一刻,風贏幾乎已完全確定了半月彎在撒謊,也更加相信被子底下的她,一定還是穿著夜行衣。
半月彎緊張地紅了臉,解釋道:“大將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不能、不能……”
她那要出口的話還不及說完,風贏已耐不住性子,竟真的衝了過來。當他大力掀開半月彎身上的被子時,卻被眼前活色生香的畫面,徹底驚呆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