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地牢的方向一眼,有著殺氣一閃而過,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一個閃身就已經消失在原地,朝著秦言軒遠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仇,要自己報才有意義,所以,這些人就等輕兒自己來解決。
在天將要亮的時候,宮中突然亂成了一團,所有的太醫都被傳喚到了龍翔宮內,為已經奄奄一息的楚輕診脈救治。
那已經被貶的皇后娘娘,出現在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後宮女子能夠進入的皇上的寢宮,以前,就算的傳喚妃子前來侍寢,也是在側殿而非正殿。
而現在,楚輕就安靜地躺在那寬大的龍床之上,或許她應該感覺到榮幸,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子能夠躺在這張床上,即使是曾經寵冠後宮的寧雪倩。
只可惜,現在她幾乎沒有任何的意識,只是安靜地躺在那裡,甚至連呼吸都幾乎感覺不到,隨時都有可能真的將呼吸停止。
秦言軒一直站在旁邊,臉色沉寂,心中卻是陷入到了極度的矛盾之中,他到底想怎麼樣?難道真的就這麼放過寧雪倩了嗎?他怎麼竟然可以對這個女人心軟,甚至因為她而感覺到心痛?怎麼可以……
可是看著她現在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渾身的傷口,從傷口中流出的鮮血已經將她身下的被子染紅,這一切都是這樣的刺眼,以至於他感覺到眼睛都在微微刺痛著,心中鬱結難消,只恨不能夠噴幾口血出來。
一個太醫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秦言軒的面前,不敢抬頭看皇上那陰沉的臉色,說道:“皇上,娘娘受傷極為嚴重,而且失血過多,只怕……”
“只怕什麼?”秦言軒心頭狠狠一跳,盯著那個不斷冒著冷汗的太醫,面容更陰沉了幾分。
那太醫只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粘稠了起來,身上更是如同壓著萬斤重,雙腿一彎就跪到了地上,磕頭說道:“皇上恕罪,微臣句句屬實,絕對不敢欺瞞皇上,娘娘的確是受傷太過於嚴重,臣等只能盡力而為,而能不能讓娘娘醒過來卻要看娘娘自己的了。”
第二十五章 醒來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寢宮之內就只剩下秦言軒和楚輕兩個人,坐在床沿上,低頭靜靜地看著那躺在床上的人兒,秦言軒的眼中有著掙扎。
好幾次伸手想要將楚輕扔出到外面,可是每次都到最後的時候停住了手,然後陷入到更深的掙扎之中。
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上次將她推下懸崖的時候可以毫不猶豫,甚至帶著迫不及待,可現在只是看到她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竟然就恨不得想要將那些如此折磨她的人全部給殺了!
想不明白這是因為什麼,或者是是否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更想不明白自己的心,心已經陷入到了一團泥漿之中,渾濁,無法理清。
輕輕的一聲嘆息,秦言軒伸手緩緩地解開了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不想讓那些宮女們伺候她換衣,似乎是不想讓她們看到她的身子。
衣服已經被鮮血粘在了面板上面,尤其是傷口的周圍,有好幾處都已經牢牢地貼在傷口之中,若是要將這些布料從傷口上去除,勢必會將她的那些傷口再一次扯破,鮮血直流。
昏迷中的人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身子不斷地顫抖著,卻就是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似乎不管怎樣的疼痛,都被她忍在了心裡。
看到她如此反應,秦言軒的心糾成了一團,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只是手中的動作更輕柔了幾分,小心地將那些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潤溼,然後再緩緩地扯下。
手突然一頓,視線停留在了她左胸前的位置,眼中的神采在那一瞬間有著震驚和呆滯,幾乎是無意識的,手已經伸出到了她胸前,輕撫著那裡的一朵血色的曼珠沙華,這是什麼?她的身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印記?
那一絲絲的血色花瓣,盤繞在她的胸口,有著殘陽如血似的妖豔,無與倫比的殘豔和毒烈般的唯美,它就好像是活的,卻讓看到的人心中湧起無盡的悲涼,那一團如火如血的妖豔,卻讓人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完美的外表亦無法掩飾慘淡的靈魂。
秦言軒靜靜地看著這朵花,如同著魔了一般,再無法將視線轉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言軒眼中的神色緩緩清澈,只是心中卻湧起了浪潮般的波瀾,手指緩緩地朝著肩膀移去,視線也順著看了過去,小心地將那裡的衣服掀開,瞳孔卻是猛然間緊縮。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寧雪倩在肩膀上有一個月牙形的胎記,可是眼前,白皙如玉,除了累累傷痕之外,哪裡有什麼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