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梓嬌的指使。
好一個以死明志,不過是一句話,還能真讓她們死了不成。可是這四個字聽起來就是重若千鈞,當然也不是誰說出來都有此分量。譬如敏舒說起來就有,蕊儀說出來也有,可是福兒呢?一個宮女而已,又是無家無世的孤兒,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姐姐,你是清白的,你說啊,快說話啊。”蕊瑤看著目光沉寂如死水的蕊儀,語中詫異、焦急交雜,心中不住地催促著。
正文 第一四三章 定案
蕊儀抬起頭,目光終於有了落點,她清明的眼眸蒙著水霧,當中暗含的委屈、堅毅與冷然交雜在了一起。她開口時笑得有些慘然,看在別人眼裡只覺得她受了天大的冤屈,“原來臣妾已經到了要以死明志的地步了。皇后姐姐知道內情,德妃姐姐也知道,好像唯獨臣妾不知道似的。皇上老是看著臣妾,是在懷疑臣妾麼?”
“妹妹,皇上哪兒是在懷疑你啊。你方才說你也知道?快把事情的原委說出來,也好早脫了嫌疑,犯不著為了一些心術不正的人讓自己受委屈。”梓嬌勸道,眼角餘光瞟向李存勖。
“皇上,臣妾也知道林康是大逆罪人,難道皇上忘了,當年查出林康反叛,就是臣妾的父親做的佐證。父親曾對臣妾說過,林康犯下滔天大罪,實不可恕。當年皇上對林康頗為信任,此事一經揭露,皇上頗為傷心,父親叮囑過我,切不可和皇上提及此事。妹妹年紀小,父親沒有說過,可是對臣妾,他是叮囑過的。”蕊儀聲音帶了些顫抖,低下頭,掩飾住目中神色,她還無法面對。
“韓元對你說過?”李存勖心中緩了一下,聲音仍是淡淡的,但已不比先前的冷冽。
“臣妾在家中時曾執掌家業,很多事情雖只能假手於人,不能拋頭露面,可也常常要與外人打交道。父親曾拿林康之事教導臣妾,無論做什麼事,於國於家都要有一份忠心,不能做出背叛皇上和祖先的事。”蕊儀目光堅定,跪了下去,指天道,“若是皇上一定要臣妾以死明志,臣妾也願意和德妃姐姐一樣。”
“皇上真的要冤枉姐姐麼?”蕊瑤起身跪在她身邊,暗暗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朕沒有要冤枉任何人,你們這是做什麼?都起來,好好回話。”李存勖發了話,看了看幾人的近侍宮女,讓她們把人扶起來,“福兒,朕相信貴妃和德妃,你再想想,可還有疏漏?”
“這……”福兒一個勁兒地搖頭,看著蕊儀,豁出去了,“皇上,信一定還在貴妃娘娘身上。把信帶到瑤光殿前,奴婢是看過的,有林康,真的有林康。一定是貴妃把信藏了起來,她有意陷害奴婢。”
“你倒是說說,貴妃為何要陷害於你?”李存勖撫了撫額角,被她一連串地爭辯吵得頭疼。
“因為……”有那麼一刻的遲疑,福兒眼中閃過一抹冷靜,她定了定心神,指著蕊儀道,“因為貴妃一直覺得是奴婢陷害了滿月,滿月才死在了獄中。”
還沒把敏舒和梓嬌供出來,可見還沒慌得全然亂了方寸。蕊瑤冷笑道,“你若害了人,自有宮規處置,貴妃也可以求皇上、皇后主持公道,哪兒用得著轉上十八個彎,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婢大費周章地想出如此計策。”
“書信?你說有,難道就有了?你說的不錯,若是本宮把信藏了起來,那信一定還在本宮身上。”蕊儀目中如射出兩道寒冰,看著福兒道,“皇上不信,大可以搜一搜。免得她又汙衊臣妾和這飲羽殿中的宮人藏私,還可以讓她搜!”
“好,為了洗脫貴妃的嫌疑,朕今日就允了。”正當諸人詫異之時,李存勖話鋒一轉,目光落在福兒頭頂上,“不過,若是你搜不出來,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福兒愣愣地跌坐在地,蕊儀敢讓她搜,定是搜不到的,李存勖讓她搜,不過是做做樣子,她哪裡能動手。她只能求助於她的舊主子了,“德妃娘娘,你救救奴婢吧,奴婢一心為娘娘辦事,娘娘不能不管奴婢。”
“你是哪個宮裡的奴婢?你什麼時候幫本宮辦過事了?”敏舒也急了,咬死了不認,她已經和梓嬌翻臉了,索性得罪個乾淨。
梓嬌剛要開口,蕊儀卻搶了先,她看向福兒時目光冷靜,“你一會兒咬著本宮,一會兒又是德妃姐姐,你是不是還想攀咬皇后?”她看向李存勖,語氣已平靜下來,“皇上,臣妾知道福兒為何攀咬我們幾個,因為那封信根本就是她寫的。她把信交給德妃姐姐,故意讓她寫在帖子裡,然後再面呈皇上,就是為了替林家叫屈!”
“奴婢冤枉,冤枉。皇上,奴婢怎麼會為林家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