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數字牌,我下注800港幣,他跟注;發牌員發下前三張牌,其中的方塊3和紅心6對我們都沒有任何用處,還有一張牌是黑桃J。我的手裡有最大的對子,這樣的牌我不喜歡慢慢玩,於是我下注3000港幣,他略微思索後決定再次跟注;轉牌是一張小黑桃;現在我有最大的牌,而他必須在最後的河牌裡擊中一張黑桃才能湊成同花贏我,這隻有20%的機會。
是的,這很容易計算,我的手裡有兩張牌,而他也一樣,下面已經翻出了四張公共牌,這樣發牌員的手裡就還有44張牌(52…8),我們的手裡總共只有4張黑桃,那麼還有9張黑桃在外面(13…4),河牌如果是黑桃,他就贏,反之無論任何牌他都會輸掉,所以他的勝率是9/44,略大於20%。
我們已經在這張牌桌上對抗了大半晚的時間,他的一切行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魚兒,像這種抽牌(同花或者順子還差一張就成功的情況叫做抽牌),他會下一個重注以求嚇跑對方,沒錯,在我讓牌後,他微笑著下注15000港幣,而我擁有80%的優勢,當然沒有理由不跟注,接下來……河牌翻出了黑桃A。
我讓牌,我知道我已經被擊敗了。他繼續下注30000港幣,我搖了搖頭,扔掉手裡的對Q,對他說:“這把牌是你的。”
我冷冷的看著他狂笑起來,他翻出手裡的兩張黑桃,喋喋不休的吹噓他的牌技——事實上任何一個稍微會玩點牌的人,都不可能像他那樣叫注——最後,他用胳膊把牌桌上的籌碼全部掃了過去。
是的,他的牌技很爛,任何一個鯊魚都會很喜歡這條魚兒,我也不例外——但我不得不承認,這條魚兒今晚的運氣真的是沒得說。他總是錯誤的下注,然後在河牌裡擊中他要的牌,無論是30%的機率,20%的機率,甚至10%的機率……我覺得他不應該在這裡和我們浪費時間,他應該去玩21點,我確信他可以把所有的籌碼全部押進去,然後在拿到兩張花牌的時候,還可以再要一張,而且我可以肯定那張牌一定會是給他湊成21點的A。這種翻倍籌碼的方式怎麼也比玩德州撲克來得更快一些。
這把牌我輸了將近一萬九,更讓我保持了一個通宵的籌碼優勢蕩然無存,但我還是很有信心,我相信自己的技巧,我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他會帶著這些籌碼離開牌桌。只要他繼續留下來,我知道自己會在一個合適的時機,拿走他所有的籌碼。
不過……該死的,我只剩下三個半小時的時間了;而這條魚兒隨時可能會離開牌桌。
我看了看發下來的底牌,又是一對紅色的Q,和上把牌一模一樣。
這把牌我處在莊家位置,這是一個很好的位置,我可以在所有人行動之後再做決定。而那條魚兒是大盲注,牌桌上那兩個100港幣的籌碼就是他扔的。
因為盲注也算是一次下注,所以這一輪從他下手那家開始。那個人棄牌,我加註到500港幣,之所以不斷的變幻下注數量,是因為我不想讓別人透過觀察我下注數量的方式,總結出規律,進而看穿我的底牌。小盲注棄牌,而那條魚兒看著我的臉,對我說:“我知道你的牌不錯,但我的運氣比你的牌更好,我跟。”
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他如果有一對A或者一對K會再次加註,而現在他只是跟注,這證明他手裡並沒有什麼牌,只是單純的不想讓我這麼便宜的掃走盲注而已。我想,他應該是兩張中等的同花牌,或者兩張中等的連續牌,也許,兩者都是。
發牌員銷掉一張牌,發下翻牌——黑桃Q,方塊J,草花10。
他看著我的臉,然後笑著問我:“你有AK麼?”
我很誠實的回答他:“沒有。”
“可是我有。”伴隨著這句話,他推出了5000港幣的籌碼。
第一章 通宵(下)
任何人都不會把牌桌上對手的話當真,但這種沒有營養的對白卻不斷的出現在每一張牌桌上。我沒有立即跟注,而是注視著他的臉,希望能夠從他的表情裡找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他不可能有AK,如果他有AK這樣的大牌,同樣會在翻牌前加註。這把牌沒有明顯的同花可能,但我確信他有一張9,也許是910,也許是89,他在做一個兩頭順子的抽牌,或者他已經拿到順子了?只有在他的底牌是89時,我才處於劣勢,不管怎麼說,我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扔掉我的三條Q;但我也不想發起什麼行動,以免正好撞上他的順子,於是我只是靜靜的跟注。
發牌員又銷掉一張牌,發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