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溫柔如水如月的動人微笑,終究向我伸出手來。而我,痴迷於他的眼神,遲遲未作回應,直到他漸漸消失……
“不要走!”我的手在空氣裡抓空,大聲呼喊著坐立起來。如夢初醒後的頓時清明,我深沉呼吸,平復心境,全然忘了身邊的人。
“怎麼了?”容珞的聲音一直停留在清醒時分的虛弱,似乎全無好轉,“怎麼哭了?”最後這四個字,異常溫柔。
我能感覺他的將要靠近,忽然情緒失控推開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捂住耳朵,“你就不能考慮我的感受!”
沉默良久,容珞才緩緩說道:“你夢見的……是誰?”
“跟你沒關係!”這毫無由來的怒意,只因是被觸碰了內心深處,我如同病態一般守護的地方。後來發覺自己的失態,小聲道歉:“容珞,對不起。”
又是許久,我靜靜坐著,始終沒有聽到他的迴音,以為他生氣了,以為他無言以對。於是,我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就這樣背對著。
待我理好思緒,裝作沒事地回過頭,見容珞斜倚在石壁上,一動不動,額角的汗水流到眼睫上,最後落了下來。我以為他睡著了,也沒太過在意。當我準備出去打水時,心底突然發涼,連忙轉身。他的唇,竟是發白,嘴角已是殷紅一片。
剛安定不久的心又凌亂了,我不敢搖他,就連觸碰他也害怕。我怕一旦觸到他的身體,他就會灰飛煙滅。“容珞,容珞,你醒醒……”無用的我,只能呼喚。
他好像從未如此安靜過,本已有些血色的容顏再次慘白。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我能向誰求救?蒼天嗎?別天真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忍不住伏在他身上失聲痛哭。是我說錯了什麼?是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每次相聚都如此短暫?難道這一次會是永別?然而所有的原因,皆是我的無用?
“小姑娘,小姑娘……”一個聲音是山野的滄桑,是厚重的。由遠至近,不知何時竟到了我的身邊,“他受傷了?”
我哭得一塌糊塗,死命拽住眼前這位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粗獷大叔:“大叔,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一定要救他,我求求你……”我幾乎跪下來。
“姑娘,彆著急,讓大叔看看。”大叔本想先探容珞的鼻息,後瞥見腳邊的血跡,立即把容珞翻過來。
“別……”我很怕大叔傷到容珞,想阻止,但是來不及了。
“姑娘,你看。”大叔要我看容珞的背部,“他傷得不清。”
我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容珞的傷口怎麼成這樣了?血不是止住了嗎?怎麼又是黑紅一片?是我疏忽了,大意了:“大叔,怎麼辦?他……他還有救嗎?”我等待著也許殘忍的答案,心臟痛楚不堪。
“這……這……”大叔眼底幾度掙扎,用以為我聽不見的音量嘀咕一句,“不管了,死就死吧。”而後迅速背起容珞,對我說道:“姑娘,他的傷勢已經不能再拖了!先跟我回村子,村裡有大夫。”
我已說不出一句話,只得一個勁地點頭,幫大叔扶好容珞,離開山洞。
順著溪流,眼前逐漸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口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恰然自樂……這裡,不就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嗎?
無暇顧及村莊的安詳美景,與村裡人的異樣眼光和指指點點,只緊跟在大叔身後,眼光沒有一秒從容珞身上移開。
“快來救人!”大叔大吼一聲,揹著容珞進了一間木屋,把他放在床上,讓他俯臥著。隨即為圍觀的人喊道,“你們還站著幹什麼?快喊藥叔來!人都要不行了!”
門外的某位青年很快跑開:“我去!”也有婦人竊竊私語:“他怎麼帶外人回來?要是被村長知道了,還得了?”
“你們有這閒功夫說話,倒不如打盆水來!”大叔怒指門口的兩位八婆,大聲呵斥。後來,那兩位乖乖去打水來了。
遠處傳來蒼老的聲音,很是急切,想必就是那位藥叔:“人在哪兒?快點!”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很快出現在屋裡,直奔容珞那頭。熟練地把脈,掀開背上被血浸溼的衣物,眉頭一皺,開啟從醫箱裡取出的銀針。正準備下針,有些猶豫,朝門外喊道:“大家都散了吧。”吩咐大叔,“你留下來幫忙,把門關上。”
“好。”大叔轉身就去打發那些圍觀群眾,“大家散了吧,別妨礙藥叔救人。”
藥叔走到我面前:“姑娘,你也先出去吧。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