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兵之衣從何來?兵之食從何來?兵之械從何來?雖可劫掠,但終非長遠之計,正如自己碗裡無食,卻偏從他人口裡奪,若他人亦無,何處可得,大不過自家有。故而,劫掠不可取,開疆拓地,保民為先。念項家有後,將軍意傳何物與後?”
項玉扶著玉姬,說:“先生所言,我已經明瞭,以後就依先生,攻城伐地,不嗜殺,不劫掠,以保民為先,可否?我要留個大大的家產與我的愛兒。眾將聽好,今後,無論何地,只殺反我者,平民百姓,非不服我者,不得殺掠。有違此令者,殺無赦。”
張心再次提出設文官管理地方和參與軍事決策的建議,項玉有些不高興。
項玉說:“先生多日奔波,可回休息,不必多言。”
但張心卻並無退讓之意,繼續說:“武可攻城掠地,開疆拓土,但不能治民,馬上可得天下,但馬上不能治天下,非文不能治。且不戰而能屈人之兵,乃兵之上功,即不傷民又能立功,上之上策也,非文不能謀也。文武為安邦定國之雙翼,缺一不可,正如將軍之雙腳與雙臂。”
這次本來是好事,但是卻由於張心的堅持致不歡而散,不過,這讓我對張心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改變了我以前對讀書人的認識。以前,我曾經接觸過一些讀書人,只有一種感覺,唯利是圖,只要於己能蒙得一丁點的利益,鑽營、討好、造假、糊弄、造謠、欺詐無所不為,尊嚴只是頂在頭上,從不裝在心裡。如果說演藝界的人大多是不要臉的婊子的話,那麼讀書人全都是沒有**的太監,除了討好主子,狐假虎威外,一無是處。在他們那裡,學術就是婊子,任由他們糟踏、蹂躪,但他們卻又極力地為其樹立牌坊。其實,在我讀書的那些年月裡,我曾經多麼地尊崇那些讀書人,覺得他們是一個民族的脊樑,是一個民族的精神支柱,沒有他們,一個民族就不會有正氣。但是,事實上,將我們的正氣摧毀得一乾二淨的,正是這些人,在摧毀這一切後,他們還大言不慚地自稱精英。他們是應該被稱為精英,因為他們是民族文化傳承與發展的主要力量,沒有他們的蒙以養正,一個民族就不會有希望。然而,這一切除了口號,卻只有一個光鮮的空殼,被金錢嚴重腐蝕的已經千瘡百孔的空殼。所有的讀書人從這個原來還算充實的殼裡不斷用自己的貪婪與邪惡侵吞著前輩用良心構建的這個機體,最後,空殼出現,裡面的一切醜惡都暴露無餘,這時,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讀書人的醜陋,專家在別人稱自己為專家時面帶不塊,覺得是別人故意揭自己的傷疤。我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完全可以歸功於這些人,如果說一個國家的腐敗會侵害一個民族的機體,那麼,一個爛掉了了讀書人群體就奪走了一個民族的靈魂。如果你要向這些人開戰,但你卻很快發現,你只是在對著一堆棉花揮拳,最終的結果是人們都會給你下個結論,失敗者。
但是,從張心的身上,我看到了民族的靈魂,對於國家、民族強盛的迫切願望和無私的敬業精神與不懼武力的獻身精神,也許,我該好好修正自己對讀書人的看法。
張心沒有能說動項玉,但是卻堅定了他繼續尋訪賢人共同輔佐項玉的決心,於是,在經過項玉的同意後,我們再次踏上了征程。這次與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我們拒絕了項玉的衛隊,目標選擇了非項玉佔領地,我們要走出去。項玉給了我們足夠的盤纏,就算我們從此一去不回,這些財產也夠我們在以後的日子裡過上安定的生活。路上,我曾想到過如果我跟張心找一個地方定居下來,再開個田莊,定會過上好日子,如果能娶妻生子,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兒孫滿堂,那一定會令人心滿意足,再不會有什麼煩擾。但是,此念頭一出,我馬上聯想到唐生師徒,那我不是跟豬八戒一個德性了嗎,於是,我不由自主地笑了,搞得張心很是莫名其妙。張心問我,我實話告訴他。
張心說:“你倒是想得出,你想想,如果項玉不改變作風,這世界,還有好多的生靈會遭到塗炭。如果後起者都以項玉為榜樣,那這還能算是人間嗎?項玉是我們帶到這個時空的,他的所作所為,我們能脫得了干係?我可不願當歷史的罪人。”
張心的話令我有些難堪,也有些無地自容的意味,這讓我想起魯迅的那篇短小的文章,他曾說自己與那個車伕相比,那車伕的高大,就要榨出他身上的小來,張心對歷史的責任感,確實已經榨出我的小來。
我們一路遊山玩水,日子過得還算暢快,我曾想到過陳可茜,如果她能自始自終與我們同路,那該是多好,但是,現在,她卻成了項玉的女人,既不是妻子,也不是小妾,既不能算是壓寨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