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噗哧一笑,是杜鵑,解了氣般的瞪視著腳底下跪著的人,見我看她,先是低了頭,後又抬頭衝我笑。我也一笑,“你衝撞的是這兩位姑奶奶,問她們饒不饒你。”說著讓開身去。
難猥瑣男人立即趴到青衣女子前邊,又把前邊的話改了稱呼唸叨一遍。青衣女子不語也不動,眉頭亦不曾解開。
我看店家拿著剪刀站在下邊,便伸手要來,扯起青衣女子衣袖,從下剪到上,嗤啦撕掉,扔給店家,“這被人弄髒了的,找地方埋了去。”然後解掉自己鶴氅,給青衣女子披上,青衣女子不肯,被我按住手,“夫人氣節,若黎深為歎服,若黎也無多餘能力,只能替夫人廖出惡氣。夫人若嫌棄若黎資質淺薄,不足以與夫人為伍,就此還給若黎,若黎就丟開手去。夫人若不嫌,就算若黎今日遇著知己,若黎出門在外並無帶多餘什物,這鶴氅便權作若黎心意。”
青衣女子突然眼神複雜的盯住我,手迅速的涼下去,身體也微微發抖。良久,她退後一步,朝我行了一禮,“扶蘭謝姑娘救命之恩!”
杜鵑還呆呆的看著我,扶蘭回頭看她,杜鵑才咬著唇朝我施了一禮,卻不曾說什麼。
我忙還了一禮,“天色不早,我差人送你們回去。”
扶蘭唇邊漾出一抹苦笑,“不敢再麻煩姑娘,扶蘭家就在附近,就此拜別!姑娘保重!”
說著,帶著杜鵑下樓而去,我目送她們出門,卻突然在人群裡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極了福格,見我望下那裡,只一閃,便找不見了。我以為是我眼花,此時此地,怎會遇著他,怎會那麼巧遇著他!
第 37 章
“小姐,咱們也進去吧?爺怕是也等的急了。”蘇培盛見我朝下發呆,悄悄提醒道。
我(炫)恍(書)然(網)若失的笑了笑,便轉身要走,底下卻傳來一聲哭腔,“仙姑姑,小的怎麼辦呀?”
我幾乎忘掉他,聽他沒出息的一聲喊,便擰眉道,“涼拌!”他大概不懂涼拌是怎麼一回事,卻又真的不敢動,又磕下頭去,“你給仙姑姑好生跪著反省,等我有空了再考慮怎麼辦你!”我說完便甩手走掉,心中隱隱有些解氣。
店主忙不跌的前邊引路,在走廊拐角處停住,蘇培盛開了門,胤禛正立在窗前賞雪,見我們進來,習慣性的擰了眉。
“姑娘。”店主訕笑著走近我,看看蘇培盛,又忙退了幾步,站定了躬身道,“小的替外邊那位賈爺求個情,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他這回?”
“他做錯的事兒,你求什麼情?”我坐下喝了口茶道。
“姑娘不知,這賈爺是本地鎮長的公子,在這裡實屬一霸。姑娘今兒治了他,明日一早姑娘一行趕路,將來吃苦的還是那位小娘子。這賈爺打那小娘子的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小的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店主嘆了口氣道。
我冷笑,“還沒出了皇城兒根子呢,一個小鎮長就敢稱霸了!”
胤禛從窗子那裡移過來,在我對面坐下,冷眼瞅了店主半天,把那店主看的三九天立刻直擦額頭的汗。
店主見我如此說,便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姑娘有所不知,這位賈鎮長有來頭呢!聽說是他一姑表姐妹的侄子的女兒,是京裡頭一位貝勒爺的新寵。所以才這麼得勢。”
我不禁一笑,“我還真不知道他什麼姑表姐妹的侄子的女兒是哪位貝勒爺的新寵。”晉位貝勒的阿哥是有幾個,只是就算有那麼一個楊玉環,不見得會認這麼遠一個楊國忠。但這也充分說明了一個道理,康熙的那些阿哥們,手裡的權柄已夠他們的嘍羅們仗勢欺人!
“你下去吧!”胤禛淡淡吩咐道。
“那?”店主為難的看向我。
“就讓那個姓賈的楊國忠跪會兒吧!不吃的苦中苦,怎麼為人上人!”我冷笑道。
店主聽的雲裡霧裡,我也不要他明白。
胤禛嘴角微動,有人明白就好!
店主一頭霧水的四處望望,嘆了口氣走掉。
因是路上睡過,吃過飯後竟一點睏意都無,獨自看了半日燈花,看看已是三更天光景,便要熄燈睡下。卻聽得門外一陣吵嚷聲,奔跑上樓聲,還有各個房間此起彼伏的開門聲、抱怨聲、叫罵聲,接著又是一聲殺豬般帶著委屈的長叫,不用聽就是那位賈楊國忠的。我皺了眉頭,本不欲理會。卻聽到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我房門前停下,門輕輕響了幾下,那位店主悄聲道,“姑娘,不好了。”
我開啟門,昏黃的燈影裡辯不清店主的臉色,卻是一壁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