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搖籃邊饒有興趣的趴著看了半晌,“哦,太小了,怎麼和我們玩兒?”
雪綺在床上噗哧笑了起來,“凡愛剛生下來時也這麼小。”
凡愛有些失望的問,“我現在這麼大了呀!他會不會開口叫姐姐?”
|炫|“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可以自己教他叫你姐姐。”雪綺耐心的答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第一次發現她笑起來是這個樣子,很……很溫暖的笑容。
|shū|凡愛高興起來,舉起彩絛衝雪綺道,“姨娘,凡愛給您跳個舞怎樣?額娘說,姨娘要是高興,小弟弟就會變的更聰明。”
|網|早有人將房中礙腳的擺設移到牆根下去,空出足夠大的地方夠凡愛小小的身子施展。凡愛竟然是有備而來的,跟她的侍女中,有一個抽出一隻短笛來,凡愛做好了起勢,一抬手,笛音嫋嫋升起,極柔軟婉轉的曲調,似哀怨又似喜悅,慢幽幽的在空中盪開,漣漪一樣一層又一層。我的眼睛和耳朵遺失在彩絛的曼妙變幻中……
恍惚中有人打了簾子進來,側影隱約,我下意識的叫,“若……”
“喲!果真沒趕上開場!”年氏笑著,盈盈的納下一個福去,“爺吉祥!”沒有痕跡的將我的失態掩飾過去。
雪綺自床上直起身來,“還勞煩姐姐親自來,雪綺這廂起不來身,姐姐不要見怪。”
年氏趕過去握住她的手,扶雪綺躺好,“快躺好了,我也早想著來,只是妹妹產後虛弱,不敢打擾。今兒福晉那裡燉了湯品給妹妹補身子,原是要親自來的,路上有事絆了去,我自動請纓就來了。看妹妹氣色是不大好的,有了小阿哥,一定多將養身子,凡事放寬了心去,橫豎有爺和福晉照著,我這裡,也是隨你差遣的。”說著笑了,招呼一邊的奶媽抱小阿哥過來,逗了半日,竟然絲毫不顧忌我的存在。
我有些納悶,年氏何時也這樣大膽了,卻也不能說什麼,看著她們在那裡說話,我索性退出房去。
凡愛也跟著我出來了,拽住我的袍子下襬殷切的問,“阿瑪,凡愛跳的好看麼?”
我點頭。
凡愛跳了一跳,“那有姑姑跳的好看麼?”
我的身子有些僵,遲疑著問,“姑姑?”
“若黎姑姑呀!額娘說我要長的很大才能和姑姑跳的一樣好。”凡愛天真而又傷心的嘆道。
“凡愛跳的也好看,是和姑姑不一樣的好看。”我忍不住安慰她道。
凡愛突地抱了我一下,又迅速的閃開。熟悉的人,陌生的擁抱,我是六個孩子的阿瑪,凡愛卻是第一個抱我的人,雖然只是小小的快快的一下,卻異樣的另我渾身酥軟。
“凡愛越來越調皮了。”年氏在我身後笑道。
我回轉頭,看到年氏淡淡的笑著,似乎等我說些什麼,於是我說,“這樣挺好。”
年氏笑的燦爛,從我身邊走過去,又福了一福,“妾身退下了。”說著便叫人去抱平愛出來。臨走時,突然回頭,“是若黎跟凡愛說,對喜歡的人,一定要抱一抱,讓別人知道你的心。凡愛喜歡爺,才敢這樣大膽子。”
我不語,她又說,“爺,若黎姑娘病的重,鄔先生的藥怕醫不好她。”
我猛然看住她,年氏苦苦一笑,轉身帶人走了。
院子裡頓時空下來,靜下來,我聽到我的心一下一下重重的跳。無奈何只好強摁住胸口,腰要彎下去。蘇培盛見狀擔心的過來問道,“爺不舒服了?可要叫太醫瞧瞧?”
我揮手止住他扶我的手,只冷冷的問,“聽梅居有人病了為何不報我?”
蘇培盛支吾著說不上話來。
“今兒嘴巴怎不利索了?”我瞪了他一眼便朝院外走,蘇培盛卻快一步攔住了我。
“爺,福晉沒讓那裡受委屈,若黎姑娘延醫問藥都是福晉親自過問,福晉是想讓爺安心。”蘇培盛急道。
腳步頓了一頓,終於不能理直氣壯的繼續走,回頭看到蘇培盛為難的焦急的神情,我問,“蘇培盛,安心怎樣解法兒?”
蘇培盛難住了,身子躬的更低。
我仰頭長嘆了一口氣,還是緩緩踱出院外去,胸口悶的無法喘氣,不知從何起,會為這些瑣碎的事情焦慮。
走出門去,唯一能想到的地方是聽梅居,可是,闔府上下,都覺的那裡是我的是非地,貝勒府的安寧在那裡打破。
我的心還跳著,急切的跳著,又累又疼,我又無法控制它平靜。我只好任由心疼著,漫無目的的走著,然而心裡,哪一個方向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