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陌生和迷失的本能恐懼,”石珀也躺在草地上,“這裡一馬平川,到處都是一樣的草原,看來真的沒什麼收穫了。”
“還是走走,”張竹生看著石珀,“趕回去太早,我怕那女人會嘲笑我。”
“她不會像你說的那樣,”石珀閉上眼睛,“她個性要強,但很善良。”
張竹生撇撇嘴,“她太在乎自己了,”他也閉上眼,“在乎自己的感受,很少為別人考慮。”
“也許是經歷使然,”石珀淡淡地說,“她一個人獨闖天下,什麼事情都可能遇上,唯一的本能就是保護好自己。”
幾乎要睡著了,突然石珀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爬起來一看,一隻小小的黑色動物在不遠的草叢中鑽來鑽去。石珀推醒張竹生,張竹生看了一眼:“老鼠?”
“不知道,”石珀好奇心上來了,“抓住看看?”
“哈!”張竹生一下跳起來,朝著那動物就追去,那東西嚇了一跳,吱吱叫著,快速奔逃著。石珀也哈哈笑著,跟著追了上去。
追了幾十米,突然張竹生站住了,“石珀!”他朝身後跑來的石珀招招手。
石珀跑到他跟前,“這麼多!”
面前是個黑色的水窪,水窪邊上聚集了許多一樣的黑色小鼠,它們正喝水,被兩人驚嚇後正四處逃竄,像一片墨水打翻在地,四下蔓延著。
在夕陽照射下,這些小鼠成群結隊鑽進草叢裡,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咱們不孤單了。”張竹生哈哈笑著。
石珀卻走了幾步,到了水窪前仔細檢視著。
“這水窪周圍沒長草,”他四下望了望,“是個泉眼?”
“水很清呢,”張竹生也蹲下看,“泥土是黑的,所以看起來是黑水一樣。”
“你看!”石珀一拉張竹生,指著水窪邊上的溼泥。
那上面有個腳印,腳掌印。
“是人的腳印,”石珀用腳比了一下,“光腳,個頭跟我差不多,腳印是新的,也許剛離去不久。”他回頭看看張竹生,“咱們真的不孤單了。”
“是朝那邊走的,”張竹生走了幾步,“草上看不到痕跡。”
“跟上去看看,”石珀將槍的保險開啟,“直線走吧。”
張竹生掏出手槍,點點頭,兩人朝著腳印的方向走去。走了約莫五分鐘左右,前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小土包,被青草覆蓋著。整個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土包,顯得突兀而醒目。
兩人朝著土包走去,走進一點才看到土包前還立著一塊木牌,卻像是一座墳。
“怎麼會有一座墳?”張竹生緊走了幾步,到墳前檢視。
“不是動物的土窩子嗎?”石珀看著這個奇怪的墳頭,又蹲下和張竹生一起辨認木牌上的字。
兩個人頭上的汗水密密麻麻滲了出來,張竹生指著木牌,一屁股坐在地上:“這……這是你埋屍體的地方!”
石珀看了緊張的張竹生一眼,又死死盯著木牌上的字。
“摯友 柳信存 張竹生 韓進 黃辰辰 之墓 石珀泣筆 一九五〇年三月二十一日”
木牌已經斑駁發黑,上面還長著一些白色的菌子,字跡刻痕早已模糊,但依舊能辨認。
石珀在墳前坐下,望著低矮的墳頭,苦笑一聲:“這就是你從島上的螢幕上看到的,我挖坑埋你們的地方?”
張竹生毛骨悚然,覺得石珀說的話邏輯奇怪又透著一陣陣冷意,“應該就是這裡……”
石珀不再做聲。夕陽正在沉入地平線,血紅的雲霞透著詭異和不詳,而東邊,已經是黑壓壓一片,似乎不可知地事物正在慢慢*近。
石珀突然伸手摸了一下木牌,深深嘆了一口氣。
張竹生也穩下了神,坐在石珀身邊,盯著這奇怪的墳,腦海中一片空白。
“沒有楊攀月,”石珀慢慢地說,“沒有塔夫。也許他們都活了下來,還有我,我也活了下來。”
“我是……鬼?”張竹生指著自己的鼻子,又看看自己的腳。
“我一直以為螢幕裡顯示的事情,是未曾發生過的,”石珀用雙手捧著頭,“但這墳卻真實出現了。”
“我埋在這裡面……”張竹生看著墳頭,搖搖腦袋,“可我還活著。”
“至少,可以洗清我一點,”石珀微笑著,“‘摯友’,你看見了嗎,這是我的筆跡,我稱你們是摯友,那麼你們肯定不是我殺的。”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