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決定,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他中午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一同用飯,這個態度還不夠鮮明麼?她非要他笑著來接受不成?那頂帽子就算是不得不戴,也不能逼他要笑著戴啊。
“那你躲著我作甚?”
“你就不能多給我一些接受時間麼?”
沈寄挑眉,“接受什麼?”
魏楹目赤欲裂,接—受—什—麼?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小寄,我知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不是你的錯。可是,要我就這麼接受,也太難為了我。你好歹得給我點時間。”
“我又沒有被怎樣,你需要時間來接受什麼?”這是實話,她說得一點也不心虛。
“沒有?”魏楹震驚的道。
“是沒有啊。他說要等著我對你死心,我每天頭上都戴著磨尖了的金釵,他就作罷了。”
就這樣?那勞心巴哈的把人擄去做什麼?還不如對著一幅畫兒呢。
沈寄看魏楹兩眼,他明顯是半信半疑的。
“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可是,我問心無愧,我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你也不用逼著自己一定要接受一個你認為已經不清白的妻子,實在不行我們就……”她張了兩次嘴,還是沒能把和離兩字說出來。只得在心頭罵了一句:狗皇帝!
魏楹低聲道:“別胡說!我信你就是了。”頓了一下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決定辭官了!”
沈寄驚訝道:“你捨得?你可是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的。”這十六年裡,他每一日都在為了位極人臣的目標而努力奮鬥。如今,竟要一朝棄之麼?
“我就是爬到一品又如何?我已經決定了,明日就去上表請辭。小寄,我如果肯早些取捨,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
沈寄想了想,那可都早到蜀中時期了。皇帝是那時在蓉城就開始打她主意的了。
“我辭官,我們回家去。再不管這些紛紛擾擾。管它是皇帝坐穩了江山也好,還是安王篡位也罷,都不管了。”
“我不想那麼快回淮陽。咱們回華安去看看吧,然後帶著小芝麻和小包子游歷天下。”這才是她想過的日子,不為銀錢發愁,四處遊山玩水。她這算是,因禍得福了?不是這樣大的刺激,魏楹是絕不會生出辭官之心的。
而且即便他以為她被皇帝佔了便宜,也說那不是她的錯,還願意和她不離不棄。她說的話他不信,至少是半信半疑,但他願意說服自己信,把那一頁就此翻過。他是認為自己也是為了家庭不破裂,所以咬死了沒有被皇帝侵犯吧。似乎,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好,都聽你的。我其實也不想回淮陽去,回去還不得被叨叨死啊?我說的回家,便是處處江湖處處家。這麼些年,我難道不知道你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嗎?留侯少年遊俠,中年遊仕,晚年遊仙。我便少年遊仕,中年遊俠好了。”
沈寄笑道:“你可別去遊仙。我拖也把你從九天之上拖下來的。”
魏楹笑了兩聲,“晚了,睡吧。”
兩人都是平躺著睡下,中間隔了兩個拳頭的位置,與他們從前緊緊貼成兩把湯匙的睡姿迥異。沈寄心頭不有想著,要是放杯水在中間,搞不好都不會翻吧。看來,雖然理智上不得不接受了,情感上魏楹還是沒有辦法接受。可她又沒有方法自證。
☆、卷六 V239 辭官
清晨醒來,魏楹已經不在身邊。他說今天要上表辭官,不知道幾時能有個結果。而且,也得有個拿得上臺面的合宜的理由吧。畢竟,他才三十,正是為過出力的時候。而且又剛當上皇長子的侍講學士。
小芝麻和小包子早起過來問安,然後和沈寄一起吃飯。昨天沈寄就聽他們說起動物園有股臭烘烘的味道,可夏天讓下人弄得再勤快也還算有味兒的。昨天沖洗了很多遍,兩姐弟才說好些了。
沈寄想著回頭真的要滿天下游歷,小包子讀書魏楹可以教,要學拳腳功夫隨行的人裡也有人會的。可小芝麻這也四歲了,在這個時代也該學些啟蒙的東西了,譬如說針線活兒。
如果魏楹真的辭官了,家裡有不少下人也是要遣散的。而且有不少人在京城已經紮下跟,想必也不會想跟著他們到處遊歷。淮陽魏宅也不需要這麼多人。
“採藍,從今天開始,你就教小芝麻針線活兒吧。讀書識字回頭拜託歐陽先生來教。至於別的,等大些也可以請歐陽先生一併教。過兩年小包子也一起。”歐陽是願意跟他們一起到處遊山玩水的。
小芝麻愕然。
“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