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怎麼不敲門?”
“敲了的,還叫了爹爹,爹爹不應。”小芝麻愁眉苦臉的說。
小包子一包淚包在眼中,努力的要憋回去。
小芝麻道:“想哭就哭吧,娘說沒事的時候流流淚是洗眼眶。只要別當著外人哭就好了。”
魏楹皺皺眉頭,又是什麼古怪言論。小包子憋著也是因為父親說過男兒有淚不輕彈,不能跟個小哭包一樣。這會兒忍不住了,便抽泣著道:“痛痛,吹吹!”
魏楹糾結的心被小兒子的淚泡得軟軟的,再看女兒,也是一副忍痛的樣子,於是道:“讓弟弟想哭就哭,你怎麼不哭?”
小芝麻看一眼小包子,“我大。”這是要在弟弟面前為此做姐姐的威信呢。想當初,娘一句‘你姐姐小時候也尿床的’,讓她失了多少威風。如今,怎麼能當著弟弟的面哭呢。
魏楹一時好笑,低下頭去,學著沈寄從前的樣子,吹了吹那四個紅通通的小膝蓋。
小芝麻提醒道:“爹爹還沒有說,包包散,不讓娘看。”娘說的是‘包包散,不讓爹爹回來看’,現在是爹爹在幫他們吹吹,自然是不讓娘看了。
小包子也含淚點頭附和。兩個小傢伙都是一臉的正經。
這一下,魏楹再撐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差點就跌坐到了地上。這兩個活寶貝,他伸手抱住兒女,這是他和小寄的孩子,是他們生命與愛的傳承。就算有朝一日,他們同化塵泥,只要有孩子在,他們的生命和愛就可以永遠傳承下去。
“爹爹,你怎麼哭了?”小芝麻和小包子一臉的好奇。
“沒有,爹爹洗眼眶呢。”
“哦。”
快到午膳時分了,已經渾然往了手痛腳痛的兩姐弟拉著魏楹回正房用飯。
沈寄剛剛睡醒,正坐在床上開眠,就見到他們爺三一起進來,有些驚訝的看向魏楹。魏楹卻有些躲避她的眼神,她明白了,是為了孩子,可是他心頭的檻還是沒能過去。
一家四口一起用飯,沈寄不停的給兩個孩子佈菜,“多吃點,長得高高的。”
“嗯。”回到家的小芝麻、小包子埋頭苦吃,很有食慾的樣子。兩個大人卻是有些食不知味。
等到消了食,哄著兩個孩子午睡。屋裡便只剩下兩個人了。
魏楹站起來,“我、我前頭還有點事……”
沈寄吐出一口氣,“我們談談吧。”
“我真的有事。”魏楹站起,快步走了出去。
這還是沈寄第一次看到這麼逃避的魏楹。這,便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吧。
現在要怎麼辦呢?這件事只有她和皇帝兩個人知道,對了,還有小多子莫語也是知道的。可是,小多子莫語是不用指望的,皇帝讓他們做什麼,他們才會做什麼。那麼,她自己說了,會有什麼結果呢?
第一,魏楹信;空口無憑的,他很難說服自己吧。第二,魏楹不信,裝著信;他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那想來便是這個結果了。
皇帝之前說的那些話又浮上沈寄心頭,原來他還沒有徹底死心麼?皇帝說,你以為你回去了,他還能一如以前一樣的對你?
是很難,但是她好不容易才離了皇帝身邊。難道會因為這個就對魏楹死心?就算是死心了,也不可能再自投羅網了吧。想來皇帝也是清楚這一點的。所以,他放她走的時候也知道她是絕不會回頭的。只是,他心頭還是忍不住存了點念想。
所以,她想要找到人證讓魏楹相信她跟皇帝之間一直清清白白的,是不可能的了。不過,沈寄還算決定要告訴魏楹。不管他的反應是不信,還是為了家庭不破裂裝著相信她都要說。
當晚,魏楹看了很久的書終於上床的時候,沈寄已經上床很久了,只是一直都閉目假寐而已。魏楹本以為她早已睡著,掀被上床的時候才發現她睜開了眼,“你,還沒睡著?”
“我在等你。”從午後到現在,他一直在躲她。
“晚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沈寄挑眉,“魏持己,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歡當鴕鳥?”
“遇到危險時,鴕鳥會把頭埋入草堆裡,以為自己眼睛看不見就是安全。事實上鴕鳥的兩條腿很長,奔跑得很快,遇到危險的時候,其奔跑速度足以擺脫敵人的攻擊,如果不是把頭埋藏在草堆裡坐以待斃的話,是足可以躲避猛獸攻擊的。”
魏楹的臉色很難看,她這是要逼著他直面了。這麼急切就一定要一個結果麼?這對他來說也太過難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