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烤白薯。”
沈寄捏她的臉一把,“你哪裡是想吃烤白薯了,你娘我把你喂得多好,怎麼可能就饞上烤白薯了。你是想烤著玩兒吧?”昨天下午,魏楹不在家,她們娘倆無聊,加上又在下雪不好走動,沈寄就用炭盆裡的火烤白薯玩兒,正好是下午茶時間,娘倆都有一點餓了,烤好後便吃掉了。當時沈寄烤了個大的,小芝麻便撿了個小的學著她的樣子放進炭盆,算是自食其力了一回。今天便惦記著又想烤紅薯玩兒了。
“烤嘛,等爹爹出去就烤。”小芝麻拉著沈寄袖子小聲道。
“你爹今天不出去。”
“啊——”
“真想吃我讓下人替你烤。”
小芝麻搖搖頭,她雖然才兩歲多,可是禮儀方面還是被教得無可挑剔的。不過這是面對外人,這些天就騙得芙葉和徐茂媳婦陳氏愛得跟心肝一樣。私下裡,她是很喜歡調皮搗蛋的。當然,現在也學會了做這些事的時候揹著以她的懂事有禮為傲的老爹。
魏楹在旁邊畫九梅圖,過兩天就是冬至了。這是一個習俗,九梅圖一共九朵梅花,每朵九個花瓣,畫好了就從冬至這天開始,每天染紅一個花瓣,待九朵梅花都染紅了,冬天就過去了,春天就來了。他也留意著屋子裡那娘三的動靜,看到七個月的胖兒子因為穿多了,不像從前那樣輕而易舉的就翻身坐起,吭哧吭哧的喘氣兒,坐在那兒還有點生氣的樣子,他也覺得好玩。
然後就是那母女倆揹著他不知道講什麼悄悄話,小芝麻還有些嫌棄的偷偷看了自己一樣,當他察覺不到麼。魏楹擱下筆,看小芝麻的小眉頭皺著,依偎在沈寄懷裡,看到自己沒什麼精神的叫了一聲‘爹’。
“你想做什麼?”
小芝麻搖頭,“不想。”
沈寄好笑的看著小芝麻,太假了,閨女。你老爹多精啊,能看不出來?
“你要去書房麼?”沈寄以為魏楹走過來是想出去,而她們正好擋在路上,便準備讓他一讓。
魏楹想起小芝麻那個有點嫌棄的眼神,“我為什麼要去書房?”說著伸手把搖搖車裡的小包子抱了起來,又對小芝麻道:“想出去玩也不是不可以,得等雪停。”
“哦。”小芝麻現在真心不是想出去玩,就是想烤白薯玩兒。又暖和又好玩,回頭還有熱氣騰騰的白薯吃。
魏楹看小芝麻興趣不高,不由納悶,懷裡的小包子倒是很雀躍的樣子,小手朝門外指著,‘哦哦’的叫,他想出去。雖然聽不懂老爹跟姐姐在說什麼,可是他真心想出去。方才生氣,一是費了半天功夫才坐起來,娘和姐姐都不幫他,二是他在旁邊‘哦哦’了半日,小手一直指著外頭,娘也不肯抱他出去。這會兒爹把他抱了起來,他便趕緊表達意圖。
沈寄道:“你把他放下吧,不然會一直鬧騰的。我前些日子每天抱他出去遛彎,他習慣了。等雪停了或者小些,我抱他出去屋簷下走走。”
魏楹便抱著小包子坐下了,“小寄,我們不是要買宅子麼,這次買個大些好些的,孩子們也玩得開。我昨天去的那處,那回廊足有一丈來寬,雪根本就飄不進來,就是小芝麻小包子想下雪的時候出去走動,也只要穿紮實些就行了。”
沈寄有點詫異他會在意這些細節,點點頭道:“顧媽媽的兒子就是做經濟的,我把事情委託給他了。回頭有了合適的房子,你要是有時間就和我們一起去看。”
魏楹點點頭,看小芝麻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問沈寄,“她怎麼了?”
沈寄看小芝麻一眼,“她想吃烤白薯,又怕你說她‘像什麼樣子’。”
小芝麻怕他,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他自覺已經夠縱容女兒了,原本還是讓女兒怕他麼。
“那天我跳百索(繩),你也說我像什麼樣子。”沈寄趁機控訴。當家主母就什麼都不能做了麼,跳跳繩怎麼了,這冬天跳繩暖和增強體質。官家千金就非要守那麼多規矩,這才回京多長日子啊,就搞得小芝麻想‘回家’了。
魏楹被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盯著,想起沈寄昨夜說的束縛了性情,改變了生活態度,便說道:“不就是想吃烤白薯麼,多大個事兒啊,想吃就吃吧。那百索想跳你也就跳吧。”
沈寄和小芝麻相視一笑,沈寄便讓人送些白薯進來,再把銀霜炭也送些進來。小芝麻立即笑得開花開朵的,“爹爹還是爹爹!”並沒有到了京城就變了。
魏楹之前是想著在揚州還好,誰敢說他媳婦閨女有什麼不好。可是回了京遍地權貴,互相走動著,就不能讓她們像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