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抱著手在床前走了幾個來回,
“魏持己”叫了這一聲後,沈寄又沉默了,魏楹自然毫無反應。過來一會兒了,她又壓低聲音開口了,“我當初怎麼就這麼不堅定呢?我明知道嫁個你得過現在這樣的日子,怎麼就沒能堅持到底呢?”
“你是要兼濟天下的,而我想要的日子就是獨善其身。其實,我們兩個根本就不搭。你要是娶了石家的千金,現在的日子應該比現在好過吧。不說岳家的援引扶助,這個你不需要。可是有一個願意你三妻四妾的妻子,你應該要輕鬆很多吧。至少不會冒失歡於皇帝的風險,不用擔負懼內這樣的名聲,一定也早就當爹了。你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美色……”
“這八九年我就跟著你在仕途上浮浮沉沉了,我最快活的日子,居然是從前在華安一個月掙二兩銀子,還有初到京城租屋而住,每天去擺攤的時候。那個時候和現在比,可是真窮啊。可是,日子卻過得很安心很充實。”沈寄說著說著就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去描畫魏楹的眉眼,當然,隔了些距離。
“愛情可真是一個奢侈的東西!為了擁有它,我束縛自己的性子,改了生活態度。可是這樣過日子,真心很累啊!直到現在,還有不少人背地裡說我出身配不上你,居然還那麼善妒,連個通房都容不下。哦,好在小包子出世,讓她們少了個可以說嘴的。我幹嘛要淘神費力去搞什麼慈心會,在街上那麼亂的時候跑出去幫著穩定局面,我其實骨子裡就是獨善其身的人來著。嫁給你,為了能夠和你匹配,不拖你後腿,我也昇華了啊。”
沈寄盯著魏楹看,她男人長得可真好啊,難怪她這麼多年都掙脫不掉美男計。
“我告訴你,魏持己,你既然娶了我,什麼通房、侍妾、平妻,統統就都是浮雲了。你要是敢出軌半步,我就撂挑子不幹了!”
沈寄當然知道婚姻不是積木,不是她有不爽了就可以推倒重來的。就是她從前身處的時代都不可能動不動就離婚,何況現在。再說了,還有小芝麻小包子呢。魏楹雖然功利心略重了點,可是其他真的沒什麼大毛病。她抱怨這麼一通,心頭舒服多了,也不再堵得慌。
沈寄說完了,然後去上廁所,邊走邊打哈欠。
廁所門關上的聲音傳來,魏楹睜開了眼,眼裡一片幽深。原來小寄心頭這麼不喜歡現在的生活。他是不會給她機會撂挑子的。聽到沈寄往回走的腳步聲,他重又閉上眼。耳朵卻是豎了起來聽她是往床上走還是繼續去睡榻上。
結果,睡到榻上去了。既然不打算撂挑子,為什麼不跟他睡在一起?他醉了酒又不會耍酒瘋,更不會鬧騰得她睡不好。
沈寄的呼吸很快平穩下來,沉入黑甜鄉,這一晚睡得很好。魏楹卻幾乎是徹夜未眠,一直在想著她之前說的那些話。
沈寄確實睡得很好,她甚至做了個美夢,夢到了現代的爸媽。睜開眼的時候嚇了一跳,魏楹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你幹什麼嚇人家?”
魏楹是瞅見她笑得實在是美,忍不住湊近了想看清楚點,還有,聽聽她嘴裡嘟嘟囔囔的在說什麼。這是夢到什麼了?結果就被她在耳邊這麼叫一聲。
沈寄坐起身來,發現兩人是在榻上擠成一團,忍不住呆了一呆,然後想起昨天自己是嫌他喝多了,然後睡到榻上來的。
“你怎麼也睡到這邊來了?”
魏楹拿手遮了半天臉說道,“我起夜發現身邊沒人。為什麼要分開睡啊?”一副宿醉剛醒的模樣。
“我不喜歡聞酒氣。”沈寄起身穿衣,然後讓重新送了醒酒湯來。
“你怎麼從來不說?”
“說了你就不喝了?”沈寄睨他一眼。
不會,出去應酬該喝的時候還是得喝。是不是就因為如此,她從來沒有和他說過,她不喜歡他當官,不想跟著他在仕途上浮浮沉沉?
醒酒湯送了來,沈寄端了進來,“快喝了吧,不然一會兒頭疼。今天要去哪裡?”一邊說著一邊幫他準備外出要穿的衣服。
魏楹慢騰騰的喝了,“我今天沒安排。”
沒有啊,沈寄開啟一個衣櫃,找出一件九成新的紫貂皮襖,放到塌邊。他昨天穿回來的衣服,滿是酒氣還有脂粉氣。
洗漱整理好,乳母抱著小包子進來,小芝麻也隨後跟進。吃早飯的時候,沈寄發現小芝麻只吃了平時的一半就放下了勺子,於是抱著小包子看雪景,等著她出聲。
果然,沒過多久,小丫頭就過來拉她的袖子,“娘,烤白薯。”
“早飯為什麼不吃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