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冽臉上佈滿陰霾。
“你退下。”
獨孤冽淡淡地吩咐一側的侍女,侍女如獲大赦,退下後將門關得嚴實極了。
獨孤冽坐了下來,欲拉鍾離伊入懷,鍾離伊卻掙脫開他的手。
“臣妾想知道,為何皇上會如此懷疑?”
懷疑是懷疑,但總得要知道原因。
她可不相信,獨孤冽偏聽謠言。
不過這段時間,獨孤冽也似瘦了許多,眼中有些血絲,鍾離伊心裡湧起一種複雜的感覺,不知道是失望,還是心痛。
分離兩個月,並不是不愛,而是對他略有失望。
獨孤冽冷笑一聲,“有人設局,讓朕親眼看到伊兒和關尚在一起離開。當日伊兒在暗道裡被人劫走,還是帶走?是關尚在救了伊兒?”
鍾離伊怔住,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見到關尚在。
獨孤冽怎麼說她和關尚在一起了?
“皇上,臣妾那晚於暗道裡被人迷倒了,偷偷運出宮去,臣妾醒了之後被囚于山洞裡。並且……臣妾一個晚上都沒有遇著關將軍,怎麼臣妾會和他在一起了?”
鍾離伊仰首看著獨孤冽那張臉,百思不得其般,然而,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不由得冷笑起來。
後宮裡的嬪妃們,雖然沉默如水,有些對她在平時毫無敵意,然而,待一有機會,誰敵誰友,哪能分得那麼多?
尤其是那些深藏不露的人,在那麼混亂的夜,鍾離伊怎麼能提防得那麼多?獨孤冽又能預料得那麼多?
“如此說來……必定有人利用了江湖術士,設局讓朕相信你和關將軍有私情。以一般人的思維,朕一定會下頒殺令……”
獨孤冽冷笑著,一如李略所料,他如今也只能相信鍾離伊。
鍾離伊若真的和關尚在私奔了,斷然不會再回來。
據李略所言,她在一路上,受的苦,不少了。
鍾離伊笑得有些哀傷,“皇上當時很憤怒吧?亦很恨臣妾。臣妾記得……皇上已宣告天下,恩伊皇后已薨,如今……我不能再稱臣妾了,伊兒或者沒有……”
“伊兒,聽朕一一道來。朕當初以為你……真的和關將軍私奔,不管是怎麼樣,便命人將兩屍體放於椒房殿側殿中燒了,偽裝是你和關將軍,朕不想你在外面受到追殺。不過……相信有一些人仍然知道伊兒活著。並且,若然你以後能迴歸皇宮,朕也可以言正名順地給你一個後位。”
獨孤冽焦急地打斷了鍾離伊的話。
鍾離伊靜靜地看著獨孤冽。
原來,他宣告天下,卻為如此。
“朕也有派人尋你,只是見你苦苦不歸,方才如此……更怕有人暗中尋你傷你,是以才如此。”
獨孤冽分辯道,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是朕不好,朕不應該懷疑過伊兒,那一段時間亦是朕最灰暗的日子。朕不敢相信……又不得懷疑,朕清楚地記得那一晚,伊兒和關尚在在一起,那張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的臉……”
是的,他曾懷疑過她。
“朕答應過伊兒,不管任何事都要相信伊兒。可是當朕看到那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女子之後,朕氣得……”獨孤冽激動起來,終是將那些怨氣壓了下去。
其實,一切都不關鍾離伊的事。
鍾離伊緩緩笑了。
“後宮中果然是爾虞我詐,敵友難分。能設下這一個局,只怕他們也用了很多時間來接觸伊兒,來模仿伊兒。”
鍾離伊冷笑道。輕輕地拉開了獨孤冽的手,“皇上的心,還是不定,伊兒對皇上的心一直不變,一直堅定如故,只是冽,你,終是變了。”
她笑得有些悲傷,其實在沒見到獨孤冽之前,早就感覺到他變了。
獨孤冽臉色一沉,他變了?
他一向都這樣的,多疑,敏感,這是一個帝王特徵。
但如果說到他如今已在後宮中走動,那,只不過是一個掩飾的手段。
他沒有寵幸過任何女人,相信在這天下,如此堅守對一個女人的愛的男子,絕對是唯一的一個。
“朕冊封新妃,夜夜笙歌,伊兒以為朕就可以很輕鬆?”
鍾離伊全身一震,二人坐得那麼近,能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
只是,她為何感覺到那麼冷,他的眼神那麼疏離?
鍾離伊抿抿唇,突然不想再說什麼。
她要指責他,讓她流落於外,受苦受累?
他夜夜笙歌又如何,那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