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面色沉靜如水,教人猜不透心思。
冉華轉身出府進了那乘青色的小轎,四個轎伕穩穩當當抬起轎子,一步一步,不急不緩,慢慢消失在金色的陽光之中。
“石兄,抱歉。”蘇幼平心中愧疚,他想如果不是自己住在石府也不會惹出這些事情來,因此心中愧疚。怕自己連累他受罰。
石曼卿不在意的笑道,“沒想到你今日能主動喊我一聲石兄,為兄真是欣慰。俗話說的好,打虎親兄弟。”
蘇幼平聽他這樣一說,不禁笑道,“你竟然將那位公主比喻成老虎。”
“哎,失言啦,失言。”石曼卿連忙搖頭說道。
“我並不怕那位公主。我只是擔心我進宮會給……”蘇幼平並沒有說出後半段話,他只是擔心自己進宮會給師父和溫雲帶來麻煩。
然而,你不惹麻煩,麻煩卻會來找你。
第6章 六 宮闈之禁
正午豔陽高照,若是尋常百姓家,恐怕此刻正搬出凳子或靠或坐的曬著太陽,嘰裡呱啦的說著閒話。
然而這卻是皇宮,任是多麼熱烈的陽光,也無法將著宮殿內的寒冷全部驅逐。大殿的盡頭,仍是讓人冷意不止。
停雲宮坐落在皇宮的西邊,這個時節,風雨陽光都進不了這座宮殿。儘管燃燒著好幾個炭盆,蕭分宜也穿著厚厚的大氅,高高豎起的衣領阻隔著秋寒入體。放下茶盞,面帶微笑的說道,
“不必客氣,請嚐嚐這上好的碧螺春。”
“謝謝。”蘇幼平面色微紅,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味道怎樣?”蕭分宜眼睛含笑,晶瑩的眸光直直的看著蘇幼平。
“很好。”蘇幼平撇開那道直視的眸光,舌尖在唇齒間打了個迴轉,簡短的評價吐出。
蕭分宜莞爾道,“道長。我請你進宮只是做客。不必拘謹。”
蘇幼平沉默的點了點頭,他並不擅長和不熟悉的人說話,更不擅長和眼前這個女人說話。她說請自己進宮做客,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分宜知他心中有疑惑,直視轉頭吩咐道,“好好招待道長,告訴梁成,蘇幼平進宮了。”
蘇幼平驚疑,不知她要做什麼,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
“道長。我國雖然以佛教為國教。但並未禁斷其他教派。本宮,亦是有心學習多種學說。便請道長留在宮中,我亦好時時請教。”蕭分宜淡淡笑著,將他的舉動一一看在眼裡。
片刻後就起身離開了正殿。
蘇幼平這才注視著她的背影,腦中思緒飛轉。雖不能一下子猜透她的用意,但是可以見到師父一面,亦是滿足了自己的心願。塞在胸口的信,沉甸甸的,亦如此刻的心情,喜悅中又夾雜著惘然。
停雲宮的偏殿裡的書房,亦是蕭分宜時常流連之處所。書房內佈置清雅高貴,天青色的帷幔垂落在窗邊,割開了外間的陰陽昏曉。
石曼卿一身便裝,襯的整個人悠閒灑脫,彷彿與朝堂上不苟言笑的自己渾然成了兩個人。烏黑的墨髮梳理的筆直而垂順,天藍色發冠纏繞其間。聽到開門的聲音,石曼卿微微轉過頭,並不看向門口,卻開口笑道,“見了面,感覺怎麼樣?我是不知道,原來你對他還這般有興趣。”
蕭分宜邁步走進書房,笑道,“此人誠如你所言,純良厚道。我留他,亦是相信你所言。自然有些用處。我對道法研習粗淺,留他在此,也好指點一二。”
石曼卿不語,面色沉靜若水,看不清她到底是何心意。只轉過頭,並不再看她一眼。
蕭分宜緩步走到石曼卿身邊,二人並排而立,她的身形更顯單薄。厚重的宮裝,重重包裹她。
“你心中有氣。”蕭分宜放下厚茸茸的手套,偏頭對他說道。
“你怎知我心中有氣。”石曼卿也側頭看著她。
二人凝神相望,蕭分宜眼中一片清淡之色,似有千絲萬縷但仔細看來卻不著任何痕跡。石曼卿直直的望著她,他想看清她的一雙眼睛裡到底有沒有自己,又或者有其他的人。而不僅僅是大宮裡那個龍座。但到底是有些氣餒,移開了深黑的眼珠,看向那一旁花瓶裡的青竹。時值今日,石曼卿仍是沒有一絲疑慮,他知道,只有幫著她,護著她。兩個人才能走完這條路。而有一天,兩個人還可以走別樣的路。
“我不該派人監視你的府邸。”蕭分宜淡淡說著,目光仍是追隨著他。
“我以為你不會說出這樣的話。”石曼卿淡淡一笑,“我們應該坦誠不是嗎?這是你要說的話吧。不妨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