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好。過早暴露出雲州與朝廷的所圖,反而不美。崔源不是被留在宮中了嗎?不知道,西宮下一步作何打算呢?”
“一個崔源,還不能讓北方的門閥們低頭。”石曼卿淡笑道,“你應該知道,培養一名繼承人雖然不容易。但如果為了一個繼承人而毀掉世家們的根基,那他們是絕對會放棄這個繼承人。崔源,他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在崔家的勢力一定不會甘心讓他落入朝廷之手。這樣一來,我們與汝南王的對戰,世家們也不會一邊倒。”
劉輝嘆了一口氣,“我真不知她會如此出手。崔源入宮的事情,本應徐徐圖之,現在是逼著世家們站隊。”
石曼卿不語。蕭分宜做這件事,他也是不知情的。
“你瞭解她嗎?”劉輝忽然詭異的問道,面色莫測。
“比你瞭解的多。”石曼卿輕鬆一笑。
“呵呵。”劉輝彷彿聽了笑話一般,大笑道,“原來如此。你比我多一點了解,就多一點優勢。我所圖者,正是這多一點的瞭解呀。”
“是嗎?”石曼卿嘴角揚起,“不過,你到底是晚了許多。不如好好做事,討她歡心,她也能多回顧你一些。”
“哈。你這麼說,是心虛咯。”劉輝不以為意道,“我不必討好她。我做事,只問是否有利可圖。利益在,我不妨討好之。若是無利可圖,雙方兵戎相見也不是不可。”
“哈哈。”石曼卿短促的笑著,忽而收聲道,“果然商人本色。”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
石曼卿緩步出了泰和門,旁邊的路寶領了大學士府裡的轎子快步跟了過來。看見石曼卿神情不似往常,路寶使了眼色,僕從們立刻心領神會的抬轎離開。
“京城的雪下的很久了。什麼時候才會停?”石曼卿喃喃自語。
路寶在旁邊聽到,接了一句道,“開春的時候就該停了。公子,你今日去上朝見著公主沒有?”
石曼卿點了點頭。
“那為何不高興?”路寶好奇的問道。
石曼卿淡淡一笑,“路寶,你越來越瞭解我了。你跟著我的時間不短,有時候,比我自己還能看清自己的心思。你雖然不讀書,講的話卻是至理名言。”
路寶很吃驚,因為,石曼卿頭次這麼認真的跟他講話。但他卻聽不太明白。也不知從何問起,所以只是傻乎乎的點了點頭。
“走吧。回府。”石曼卿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藍色的繡金披風,更襯的他氣質出塵。
路寶只覺得自己公子人才出眾,就像是神仙下凡,無所不知,無所不通。那位宮裡的公主,他只是遠遠的見了一面,也是天仙般的人物。
石曼卿心中沉甸甸,彷彿沉溺在水中的鳥兒一樣,透過光亮清澈的水波,可以遙望見青天白日。但聽不到一絲聲音。翅膀被這水壓的展不開。身體也束縛其中。想要呼喊,只有一波又一波的水灌進喉嚨,連咳嗽都來不及。
石府也修建了好幾十載。雖然不似皇宮中富麗堂皇,但也別具一格。矗立在後院的六角亭中,石曼卿仰頭望著墨色的天空。
父母如夜空中的星星,雖然在心中常伴,但永遠不可觸控到了。自己是孤獨的,因此,他知道她的孤獨和無依。她也許強大,但一定孤寂。就像這樣的夜空下,偌大的石府,只有他一個人在仰頭望天。偌大的皇宮之中,她也站在廊簷下,仰望天空。同一天下,只有他和她。
冬日迷濛的夜晚,蕭勘坐在快速行進的馬車中,仔細籌劃著接下來的佈局。馬車行的平穩,但難免還是有些搖晃。這樣適度的晃盪,反而安定了他的心神。
他不能忘記離開的前夜。他去找她。拋開兩個人的身份,他需要和自己這個堂妹好好的談談。他雖然心裡發笑,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
“明日一別,再見時,恐怕不能如此對談了。” 蕭勘沉聲道。
蕭分宜只是淡淡一笑,“臨別之際。你我二人不需要這樣的客套了。”
“我過來,是告訴你。現在收手,一切未必那麼壞。”蕭勘嘆道,“太子年幼,而你還能在朝中支撐到什麼時候?這天下,只知有你,而不知太子和皇上。你已經危險了還不自知嗎?”
蕭分宜倒是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嘲諷道,“蕭勘,你以什麼身份來講這句話?”
蕭勘冷冷嘆道,“勸你一言,還需什麼身份?”
“你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蕭分宜冷笑道,“別人若說這樣的話,我以為他是忠臣。你呢?大家心裡都清楚,何必又